時光荏苒,一年又一年。
微風浮起,又是陽春三月桃花艷。
臨安城都盛傳藏/春/閣的柳絮艷驚皇城,說她雙目有情,只是露出的一雙眼睛就將男人的魂勾了去,說她一曲霓裳任是天下舞姬都失顏色,達官貴人皆是趨之若鶩,只為遠遠的觀上一觀。
臨安城的百姓口舌生簧,將她說的天上有地下無,都傳那柳絮會掌上起舞,身姿曼妙,舞步如蓮,身輕如燕。都傳她是花神轉世,不然怎么生的如此花容月貌。但是到底是怎樣的,并沒有人能親眼見過,不過是一傳十,十傳百,被人說的夸張些罷了。
這些傳言,不過是為了今年的花魁大賽造勢罷了。
“再過幾月就是臨安城的花魁大賽,要是絮兒奪得花魁,那我的藏/春/閣怕是又要被擠爆了門檻!”王媽媽臉上無不顯示出市儈的笑意。
紅衣并不答她,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品了品茶,王媽媽自覺無趣只訕訕的走了。
正是咂舌皺眉之時,我不管她愿意與否,一把拉住她的手,若有所思的問道:“姐姐,你說今年這花魁之選,真會是我嗎?”
“你說呢?”她反問而不答。
我仰著頭,盯著她說道:“當然是我的!”
紅衣拿過手絹,抹過我臉頰上殘留的桃花,“那是自然!”
她依舊不喜歡笑,眉梢始終展不開來,我想在她身上一定有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是她從不對我說起,我也從不問她。
萬花樓選花魁,三年一選,日子是每年七月初七,離三年的會考只一個月,京城內自然要比平時熱鬧的多了,自古名士好風流,臨安城內本就名士齊居,隨處可見墨客騷人,才子齊聚。
入夜之后,街道上熱鬧非凡,燈火通明,恍如白晝,熙熙攘攘的人群撐起臨安城內的一片似錦繁華。
我對著銅鏡,仔細看著鏡中的自己,隨手將披散的頭發綰上,青峰黛眉下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里,像是一汪清泉般干凈,輕輕的一笑,便是充滿了誘惑。
我知道,只要我點頭,這世間會有很多男子心甘情愿跪倒在我腳下,傾盡家財之力,只為討我歡心。
只是多么可笑,我,柳絮,堂堂景天大司徒的女兒竟然要淪落到靠容貌來生存!
充入官妓,永不得贖!那幾個字,沒日沒夜插入我的心臟,給我從未有過的恥辱---如果可以,即便是用這一身的皮囊去換又如何?。
可即便是這樣卑微的資格,我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