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這樣的路上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實安分些也不至于這樣。現在好了,吃了大虧。這件事想壓都壓不下來,這么些人都知道了。”安麗是正室,兩夫妻感情很好,看不得那些爭寵獻媚的行為。尹麗柔每天在眾人面前晃悠,不就是沖著冉家成去的嗎。
尹家的財物找回來了,但是因為尹麗柔的事,尹家陷入了一片沉悶。尹振全看著抱著那些古董舍不得放手的柳姨娘,大怒,找來藤條狠打了一頓。尹麗柔啟程后一個人呆在馬車里頭,一直沒有出來,上車的時候,沒有如從前一般打扮那么貴氣。學著尹麗君僅用一支簪子,衣物也素凈了,一路上默默無聲上車,默默無聲的吃飯,看著好像挺平靜,只不過那眼神中時而閃現出不甘和恨意。
尹麗君好幾次感覺到背后那灼人的目光,不過她并不在意,出了這種事,會有些心思是正常的,可是為什么她不恨那些害她的人,反而好像自己是罪魁禍首似的。說句公道話,又不是她強了她,想象著那個場景,尹麗君不自然的打了個寒顫。
也許是因為士氣高漲,士兵們的腳步加快了許多,之后回京一路上沒有發生什么大事,冉家軍大隊人馬在短短幾天后便到了京城。
進了京城,大街上到處可見商鋪,客棧,大茶樓里還有說書先生說著炎城的事,剛講到冉家軍如何擒拿貪官,搜到巨額財富的那一段。百姓們似乎約好了,在大隊進入京城時一片掌聲和叫好聲響起,“冉家軍,好樣的!”
士兵們聽了個個抬頭挺胸,樹大旗的小兵更是牟足了勁將冉家軍的旗幟樹到最高。一路的百姓圍在路邊觀看冉家軍的風貌,男男女女,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尹麗君從馬車的小窗口打開簾子向外看,心里感嘆京城的繁華,天子腳下,果然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到處人聲鼎沸。
到了京城的二門,軍隊停在了門口,冉家成等人下了馬隨著在城門口等候的太監去了宮里復命。
因為周氏老太太的老父親安尚書派人來迎,周金磊便叫上女兒和外孫女一起見過老大人。老尚書安遠道是南國的三朝元老,甚懂為臣之道,雖已年近八十,南帝卻未允其告老。糟糠之妻董氏,膝下一子兩女,姨娘僅余秋氏一人。庶子三人都已遷出安府單過,庶女嫁人后也很少回家。
尚書府是高門大院,朱漆大門上是南國皇帝欽賜的牌匾,明晃晃的,“尚書府。”三個字很是打眼。尹麗君等人下車之時已有一干仆人等候在門外,在老仆人的指引下一行幾人進了府。一路上雕欄畫棟,曲院回廊。在尚書府內院還有一個不小的池塘,里面紅色的錦鯉在水里自由的游來游去,一朵朵紅白相間的荷花正臥在池塘上面,很是艷麗。
“母親。”安云許是許久未見家人,看到大堂外等候的安家老祖宗董氏,心情有些激動,便叫了起來。
“我的兒,在外多年,這個性還是沒改,一點也不像尚書府家的文雅小姐。”董氏含淚向眾人打趣,邊說邊緊抓著女兒的手不松開。對于這個多年不見的女兒,董氏是萬分的想念。
“女兒老了,哪里還要那些個虛的。”安云自小在董事面前便是跳脫的性子,安遠道和董氏也是出于這個考慮才將他嫁給了當時的將軍周金磊。軍士出身,性格豪放,自然可以包容女兒的性子。
董氏在一家人的前呼后擁下領著一干女眷進了內室。周金磊和周生則是去了大堂見過老大人。
董氏的內室很大,但是東西卻不多,每一樣都放的恰到好處。尤以最多,十分符合尚書府的底蘊。尹麗君前生并不曾見過曾外祖母,抬眼偷偷看了看。安麗董氏是識得的,在尹麗君偷看的時候,董氏坐在案首一眼就看到了她。
“云兒,這是?”
“這是我家的姑娘麗琴生的女兒,剛十六歲。”
董氏聽了是自家的曾外孫女,向尹麗君招了招手,“來,近前來,讓我瞧瞧?”
尹麗君走上前,施了個禮,抬起頭看著董氏,只見董氏頭戴一副赤金的頭面,雖然滿頭白發卻很有精神,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靚麗,許是見到女兒一家,尹麗君覺得董氏連眼角都泛著喜意。
董氏看著眼前的曾外孫女,纖眉墨化,唇紅齒白,肌膚如羊脂白玉,雙目流盼,氣質脫俗,真不像是商戶人家的小姐,也不比那些個官家小姐差。滿意地轉過身問安氏,“可有人家?”
“她是個有福的,他爹給他找了剛回京的忠義將軍。”安氏知道母親所想,趕緊向母親回稟。
董氏看了眼麗君,滿意的點點頭,二十多年前,周金磊辭官行商,讓董事氣惱了好一陣,女兒突然變成了商戶婦人,后來到外孫女周麗琴,董氏還曾細心張羅過。可是周金磊將外孫女給了晉城商戶,把董氏氣得沒再管過周家的事,女兒幾次來信也沒松口。現在曾外孫女總算是爭了口氣,總算是沒讓人失望,這小模樣長得這么好,就是當個娘娘都使得,那將軍算是撿到寶了,董氏在心底對尹麗君這個小輩疼愛不已。
“那孩子聽說剛立了功,是個有錢途的,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樣?”董氏有些不放心又問。
“那孩子品性挺好,以前也是晉城人氏,是個知根知底的,這一路都靠他照顧著我們這些老人家呢!”安氏一個勁的夸贊,隨后不忘夸自家外孫女,“我家的這個小外孫女也不差,聽她娘說繡活廚藝樣樣都是拔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