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是宏國最后剩下的皇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拖出了大殿,血水一直蜿蜒到人眼看不見的宮殿之外。
宮殿之上,人人靜若寒蟬。君飛離,一年之間屠盡宏國皇室,殺盡宏國悍匪。宏國之中,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歡騰,群王皆滅。
君飛離,亦是皇室后代,現在,這場戰爭的勝利還是屬于宏國皇室。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爭執,這也許是宏國皇權之戰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君飛離高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悠遠的望向遠方,聽著下面山呼萬歲,竟覺得不及那一句軟糯的阿離來的好聽。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沉睡在皇陵中的自己被喚醒。原本的寧靜被打破,心臟開始跳動。本應該慶幸劫后余生,可是清醒之后卻是一陣失落,這種失落讓他懊惱。
當忠心的仆從趕來的時候,他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宏國先太子。他回到了宏國,用雙手了結了背叛自己的人,當雙手沾滿鮮血的時候,那感覺沒有恐懼,也沒有害怕,一切都理所當然。一年之間,他做了很多事,現在他終于可以安靜下來,慢慢找回自己的夢境了。
這些天,夢境越來越真實,他似乎了已感覺到夢里的接觸。那含淚的眼已經越來越清晰。今天已經是蘇醒后的第九張畫了。夢境周圍的景色在不斷復原。一如想象中的了無生機,也許在那里,她便是唯一的色彩吧!很快就會看到她的樣子。
相伴很久,早已相濡以沫。對于他來說,彌足珍貴,不愿舍棄。
一連幾天,尹麗君都足不出戶,津津有味的看著三十六計里的故事,地獄里有個小鬼說過,尹麗君美貌有余,智慧不足,是個“花瓶美人”,當然尹麗君不承認這一點,可是面對未來未知的一切,尹麗君不得不發奮,前世的慘痛教訓告訴她,她確實有些……嗯,天真。
當尹麗君準備迎接柳文希等人的陰謀詭計的時候。徐嬤嬤告訴她,柳文希家的錢莊出了事,已經離開了。
徐嬤嬤心里也高興,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那柳文希絕對不是可以托付終生的人。雖然小姐已經對他死了心,可保不齊發生什么意外。這些天徐嬤嬤相防賊一樣防著西院的人,現在柳文希走了,總算是可以松口氣。
尹麗君本來還想主動出擊,把柳文希趕出去。不過算了,現在柳家估計是焦頭爛額了。鬧災荒,民心不安,大家紛紛從錢莊提錢。柳家其他的生意全靠錢莊支持,估計會亂上一陣子。
這日傍晚,當尹麗君聽到下人稟報走到大堂的時候,尹家所有人都在大堂里僵坐,尹老爺和周氏正滿臉愁容。尹麗柔和柳氏也是一臉嚴肅。
“爹,娘何事這般憂心?”
尹老爺嘆了一口氣:“你外祖全家準備遷往京城,可是我尹家的根基都在晉城。為父和你母親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而且這一路艱險,前途尚未可知。”
“是啊,留在此處,這晉城又是暴亂四起,已經死了好些人實在讓人不安。”尹母抱著尹嘉元有些心驚。
一家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尹麗君知道,離開晉城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不知道冉家成那邊是不是會走。
就在這時,下人領著冉家成走了進來。
“尹老爺,尹夫人。”冉家成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尹麗君,嚴肅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尹麗君看到冉家成發亮的眼神,回瞪了一眼,當著這么多人,也不避諱。
冉家成尷尬地抹了抹鼻子,尹家父母倒是沒什么,只柳姨娘和尹麗柔臉色不好看。
“冉賢侄,聽說,你準備回京城?”尹振全想起剛聽來的消息,忍不住叫人把冉家成請過來問。
“是有這個打算,上面想從晉城和樊城擇調一城兵力回京。三日后開拔,冉家軍也在其中。”冉家成如實回答。
“晉城不安,不知伯父有何打算。”冉家成看了眼尹麗君,如果尹家不走,尹麗君也會留在這里,冉家成不由擔心起來。
“家成,你尹伯父也想前往京城,可是一路艱險,又是災亂之年。晉城與京城相距甚遠。實在令人擔憂。”尹母看到尹振全欲言又止,便代為回答。
“父親,母親,既然冉將軍也回京,咱們就和外祖一起合家前往京城吧!一路可與冉將軍同行,也少些阻礙,不知冉將軍意下如何?”尹麗君轉頭看向上方的冉家成。
“若伯父有此意,家成定盡我所能保尹家平安。”
“既然如此,老爺,我們還是走吧。”周氏聽了冉家成的話滿意地點頭。本來尹老爺也是擔心一家人的安全問題,現在有軍隊傍身,周氏自是想和父親一家一起的。
“那好吧,讓人準備行裝,三日后啟程。”
“老爺。”一直不說話的柳姨娘走上前來,“不知可否讓我外甥一家隨行?”
此話一出,尹麗君不由暗笑,這柳家不是一群強人嗎,還要人保護?
最后,尹老爺并沒有反對,冉家成自然也無話可說,只是心里有了一番打算。
一行人走出大堂。尹麗柔看到柳姨娘使來的眼色,快步走到冉家成面前,“多謝冉將軍相互于我。”女子眼波柔媚,帶著幾分羞澀,金玉的頭飾在陽光下折射出幾縷光芒。
冉家成皺了皺眉頭淡淡回道:“尹伯父于我有恩,這是晚輩理所因為的。”
看到已在遠處望著自己的尹麗君,一雙水眸明澈非常,青絲微挽一身素衣,似笑非笑的望著這頭,美得卻讓人心折。冉家成握了握大手中的簪子,抬步向望月樓走去。留下柳姨娘和尹麗柔望著尹麗君一臉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