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落苒垂下的眼眸再次狠狠一抬,她瞪了衛玠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衛玠笑的更歡了。
時間飛逝,轉眼就是十五日之后,這一路,落苒與衛玠的隊伍不曾停止的往平城趕去,待兩人到了平城時,已是深夜。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落府大門口處,車夫的聲音自外面傳來,“郎君,落府已到。”
就到了?馬車中的落苒一愣,有些恍惚的望著車簾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事物。
這時,她對面的衛玠輕輕一嘆,以手撫了撫她如墨般的發,“別怕,回去吧!等著我。”
他就說了三句話,別怕,回去吧!等著我。
等著我……
為什么是等著我?
落苒恍惚的轉頭望著衛玠,星光下,夜風中,衛玠那張俊美,高遠氣質神秘的臉龐,便那般含著笑望著她,那雙眸子里更是似在許諾什么一般,待她定神一看,又什么都消失不見了。
落苒雖不明白他的意思,依舊點了點頭,跳下了馬車。
馬車下,落苒對著衛玠一福,慢慢起身,轉身一步步朝著那緊閉的大門走去,起初,她走的很慢,可說是一步步的在挪,后來,她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邁開腳步狂奔而去。
聽著她敲打門的聲音,衛玠朝著馬車窗外喚了一聲,一名侍衛上前恭敬的道:“郎君。”
“怎么樣?”
衛玠漫不經心的問了句。
雖是不著頭腦,那前來之人依舊答道:“依郎君吩咐,此時已有人處處打壓著落氏那僅有不多的生意。”說到此處,那人停頓了下,又道:“咱們趕到此處時,也有人招呼了那落氏郎主一番。”
“咯咯……”衛玠冷冷一笑,隨意的揮揮手,道了聲,“下去吧!”
“是。”
那前來稟報之人,還未走遠,似是聽到一聲咕噥,“我衛玠看中的女人也敢惹,是要給些苦頭吃吃的。”
他這話,隨著開拔的隊伍漸漸遠去。
夜太深了,整個落府中,除了一些稀疏的燈籠光飄搖點綴,俱是一片蟲鳴聲。
落苒進了府中便直奔自己原先所住的小院落,她要去看看李嫗還在不在,她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因那日被抓到石府,李嫗未能趕回來,落苒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的,除了李嫗遇到什么危險,否則,再如何,她都會回來的。
落苒腳下加快,飛一般地沖向自己的院落。來到院落外,她一拳頭捶下去,大叫道:“嫗阿苒回來了,你還在不在。”
也幸好她所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并無人再住旁邊,否則,她此時定會驚動他人的。
直敲了好一會,一陣腳步聲傳來。大門后,傳來李嫗有點遲疑的詢問聲,“誰?”
“是我,是我,阿苒,嫗快開門。”
她聲音一出,門后之人似是愣了會,接著,便聽到一陣“噼里啪啦”亂響,李嫗“吱呀”一聲將門打開。
將門打開后,李嫗一頭散發,白色中衣外倉促的隨意披了件外套,落苒注意到,便是她的鞋是穿了反的,見她安好,落苒眼眶一紅,嗓音嘶啞的喚了聲,“嫗!”
“女郎,是女郎,女郎你回來了?那石公怎的會放你回來,你不是給他做了妾?”李嫗急急上前一步,顫抖著手撫向她的臉,一邊拉扯著她的手臂,一邊著急的問道。
“什么?”這話卻猶如晴天霹靂,她反手抓住李嫗,問道:“是誰說的?是不是落毅塵那個老東西?這種還有多少人知道。”
現在,落苒心中是惶急的,她真沒想到,落毅塵那老東西,居然想來個先斬后奏,不,不,她不會讓這家人如愿的。
想著,她便緊了緊袖中的匕首,轉身便朝著落毅塵的院子正要沖去,卻被李嫗一把抓住,拉了回來,道:“女郎你這是做什么?使不得啊!”
“嫗!他毀了我,大不了便是同歸于盡。”說著,一抹狠戾自落苒眼中出現。
“女郎,女郎,這事暫且知曉的人不多,郎主本是打算告知所有人,但不知為何,他突然便下令讓我們知道的這些下人,都不許向外透漏,嫗一直都擔心著你。”
說到此處,李嫗又不禁問道:“女郎,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是說,這事還沒有傳揚出去。”落苒在李嫗堅定的搖頭中有些不可置信。
這可是有利于他們一家子的,為什么沒有傳揚?
“未有傳揚,女郎還是進屋,咱們再細細訴說。”就在李嫗欲牽著落苒的手進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只見一名小童,莫約十四五歲的樣子,他一路快走到李嫗與落苒面前停下腳步,在落苒戒備的注視中,那小童對著落苒一禮,“女郎,郎主要見你。”
落毅塵要見她?落苒忽一下抬首,牢牢的瞪著那小童。
落毅塵要見她?
這么快便知她回來的消息了,心狠狠一沉,落苒緊了緊袖中歷刃,冷冷一笑道:“正好,我也想見一見他。”
就在落苒欲隨那小童前往時,李嫗一手拉住了她。
落苒回首對上李嫗擔憂的眼神,落苒緩緩搖頭一笑,安撫的道:“沒事,嫗便先歇著,待阿苒回來,再詳談。”
語畢,落苒轉身要走,然,放在她手臂的手卻未放松絲毫力道,惹的落苒再次回頭。
“女郎,婢子與你一道。”說這話時,李嫗的手是顫抖的。
聽得這話,落苒緩緩一笑,她伸手在李嫗手上拍了拍,溫柔,卻異常的堅定的道:“嫗,放心,阿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