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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重重簾幕身世現

  • 鳳舞深宮·紅妝淚
  • 夜嫵夢殤
  • 4007字
  • 2016-02-01 14:19:38

綺菱望著他離去的步伐,輕快從容,明顯不似來時心事重重,轉身對沈玉道:“祿王爺似乎,誤會娘娘的意思了呢!”

沈玉聽著這半玩笑半試探意味的言語,噙著幾分不明的笑意,道:“是嗎?什么誤會呢?”

綺菱沒想到沈玉居然沒有贊同自己,雖然也沒有反駁,一個愣神之后沈玉已經坐下打開潘錦榮送來的楠木盒,細細看著,一改剛剛神色,同她閑話起來:“你去見到哥哥了么?他怎么說?”

綺菱見她漫不經心的拔下頭上的紫玉長簪挑動著盒子里面的東西,知道她正等著自己回復,忙道:“公子確實有打算,只是聽奴婢說了,答應了不去。”

“那就好,他答應的事向來做到,”沈玉一面說著一面挑起一個梳子,另一只手拿起放到眼前似是在看上面的字跡,忽然補充了一句“這我便放心了。”

她說的放心,也不知是對沈陌放心,還是因沈陌留在帝都自身得到保障而放心。

綺菱并不清楚,正如不清楚沈玉所說的誤會,是潘錦榮誤會沈玉的意思,還是自己誤會了沈玉對潘錦榮的意思,這是完全不同的誤會。潘錦榮的誤會,在自己看來是誤以為沈玉對他有情意,而,究竟是自己的觀點是對的,還是沈玉其實是對潘錦榮有情意的,這真因為沈玉那句“什么誤會”反教她搞不清了。

沈玉倒沒有再問她什么,自顧研究著手里的東西,潘錦榮武將出身并沒有太多的細膩心思甚至也不似沈陌那般了解她喜好,他送她的,無非是命手下找的幾件飾物,也無過人之處,頂多就是價值不菲,但是于她而言并不罕見,反倒是這個梳子,象牙鑄造,也不算多珍貴,打磨的也不是很精致,但是真的出乎她意料,看樣子倒像是潘錦榮親手做的,從前有很多人送過她很多禮物,無論是先皇還是她父王或是軒轅哲月,甚至做了沈玉之后帝都的權貴為了討好沈相送她的也有彌足珍貴之物,然而卻從來沒有人親手做過什么送給她,縱使親如父兄,頂多也是她喜歡的便讓人去尋,難得潘錦榮居然……

沈玉倒有些惆悵,難得有心人,偏偏是這個人。她不知道潘錦榮對她究竟何來的感覺,但是她清楚他不是自己的良人,他不懂她,他可以恣意灑脫,不顧一切跟皇帝要她,但是她不能,她不甘心就此離開,王府大火她的輝煌瞬間灰飛煙滅,她沒有忘記,更不會罷休。

然而當她看清梳子上面刻的字,又是一次嘆息,那只有一句,一句別人的詩——昨夜寒蛩不住鳴。

沈玉依稀想起,那一年,在某個教坊里,自己曾念了這么一句,“昨日寒蛩不住鳴,諸君見諒”,那年,潘錦榮還掀開珠簾,隔著面紗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那時候,她本是打黎參的主意想接近侯府借助萬戶侯勢力接借機入宮,黎參以“教坊賤婢”形容過她,不想卻是沈相領她回去。做了將近六年的沈玉,差點忘了當初毅然回京的不顧一切。

而今,潘錦榮將送她的梳子上刻了這么一句,沈玉想,他究竟是認出了自己,還是巧合?

以菱進來的時候并未注意她還在對著梳子發呆,一跨門便直奔沈玉而來,口中嚷道:“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誰不好了?你說清楚,咱們娘娘好著呢!”綺菱正往琉璃杯里面添了勺玫瑰露,聞言斥了一句,似嗔怨地又道:“可是天大的事?別總是大呼小叫,平白還吵著娘娘。”

以菱驚訝道:“你早知道?”又望向沈玉,沈玉已經把梳子放回匣子里,回過身也瞥向綺菱,綺菱不疾不徐地道:“若是指沅淑儀一事,我確實才聽說了。”

說罷將調好的露遞給沈玉,沈玉見她并沒有再說下去的打算,開口問道:“她怎么了?”

綺菱慢悠悠地道:“也沒什么旁的,無非就是認了唄,娘娘想來也就知道了。”

沈玉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雙眸陡然彎起來,“你倒是明白的,”嘴角弧度漸漸增大,似感嘆地道:“從前總覺得又菱懂本宮,現在看來,你才當屬最聰明地一個。”

綺菱連忙道:“娘娘放心,即便又菱不在,您還有奴婢跟以菱,我們都是向著娘娘的。”

以菱見狀也說道:“就是,娘娘千萬不可被又菱傷了心,她是糊涂,但是奴婢們對娘娘絕無二心……”

“好了,說得好像本宮現在很不好一樣,”沈玉輕笑了一下,又對綺菱道,“剛剛還說你聰明,知而不言,言而無盡,這回倒忘了。”

綺菱看著沈玉輕輕淺淺的笑意,那雙眸子清涼如碧波,卻莫名讓她覺得幾分寒意,然而縱然面前這位今日言行總教她難以揣測,她也只得硬著頭皮道:“娘娘盛贊。”

沈玉端起的笑意似乎也有了倦意,轉臉望向以菱,問道:“沅淑儀是去的丹寒宮?”

以菱說道:“回娘娘,是在丹寒宮,靜嫣夫人也在,后來頤妃娘娘和蔣淑媛去了,然后皇上也去了。”

沈玉原本就知道宿映之會去認罪以幫她脫困,只是自己經慎刑司一事倒是忘了,想來宿映之那邊是覺得耽擱太久連累了自己才如此迅速過去,甚至沒再跟自己打個招呼,但是讓她驚訝的是皇帝會親自過去。

“皇上是自己過去還是誰通知的?”沈玉又問道。

以菱道:“沅淑儀承認小產是她自己所為,本來貴妃把這事壓著,要等皇上安排完出征的事再去稟告定奪的,但是……”

綺菱見她還有后話,不由詫異道:“還有別事?”

以菱睨了她一眼,說道:“難道你不知道蔣淑媛在丹寒宮告發沅淑儀,說她并不是什么宿氏一族,而是九越的皇室女!”

“你說什么!”沈玉霍地站起,手中還緊緊地握著琉璃杯,關節分明,微微顫抖著。

以菱見她原本略顯蒼白的臉此刻更加泛白,一雙已無血色的唇不自然哆嗦著,也不知是氣急還是害怕,噗通一聲跪在她腳邊,道:“娘娘趕快決定吧,是去見皇上還是找相爺。”

綺菱也被這消息嚇了一跳,此刻剛反應過來,倒比以菱鎮定多了,從容地道:“娘娘跟沅淑儀雖然走的近,可身世這種事連當初管事的人都沒查出娘娘怎會知曉,娘娘如果此刻急于求見皇上辯白,反倒讓人覺得是心虛,何況當初沅淑儀她們入宮還是貴妃娘娘負責的,此刻貴妃才脫不了干系。”

“若是她們硬說咱們娘娘早就知道了,萬一再說成娘娘伙著沅淑儀一起蒙騙皇上,妄圖以龍胎嫁禍薛婕妤,”以菱道,“皇上本就想找機會打擊沈家,即便明知道娘娘不知情,不信也會信。”

綺菱沒想到以菱居然說出此番話來,一時間居然只抓住了一句并不算中心的重點“你……你怎知皇上打擊沈家?你怎敢說皇上要對付……”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連忙捂住嘴,此時兩個人倒跟平日完全相反了。

以菱冷笑道:“我怎會不知?你瞧瞧這陣子的事,從前娘娘不得寵卻一直安穩無事,自打出了個薛婕妤,咱們娘娘從落水開始就一步步被他們算計,先是晉位以示恩寵,我本來以為時來運轉皇上注意到了娘娘,可是現在想想,什么龍胎香料,薛婕妤根本就是皇上故意弄回來對付相爺的,沒準沅淑儀也是皇上的人,都是合起來害娘娘……”

“好啦好啦,”沈玉忽然笑了一聲,拉起以菱,道,“你這腦瓜子亂想的什么呢?教人聽到還真笑了牙,我又不是不得了的人,值得那么多人如此算計著?你多慮了。”

綺菱忽然道:“以菱說的是有些夸張,但是沅淑儀確實蹊蹺,娘娘……”

“別的本宮不敢說,但是沅兒,”沈玉頓了頓,想起那夜宿映之的那聲嘆息,幽幽地道:“本宮信她是出自真心……”出自真心幫我,也出自真心待他……這句,她在心底默嘆著。

以菱見她似在出神,說道:“娘娘總得想想法子,不然去找相爺吧,跟相爺商量商量。”

綺菱說道:“這節骨眼上找相爺未免太不妥,先不說安蘄正在犯我朝疆土,九越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上回南松侯和五王爺出使九越,名義上是和談了,但是近日有細作傳消息來說九越與安蘄來往頻繁,為防其趁火打劫皇上已命丞相大人全權處理再次與九越聯盟一事,先前娘娘落水后來又有慎刑司被傷都已驚動過相爺,總不能一直讓相爺煩心。”

以菱道:“娘娘是相爺獨女,有事自然要找相爺相商,怎能嫌煩,即便相爺朝中事務繁忙,我們也可以找公子,公子一定會幫娘娘……”

沈玉打斷她的話道:“不必,綺菱說的對,不能每次都驚動爹,何況若這種小事本宮都應付不來,太教爹失望了。”話雖是句句不離“爹”,實則更不想麻煩的人,是沈陌,她自是相信沈陌會全力幫自己,然而她也知道沈陌生性淡泊厭倦這些算計,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他,更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沒用。

以菱道:“娘娘,事關九越,怎么也不算小事,何況相爺遲早知道……”

“你不去說,他就算知道也不是本宮傳出,都賴不到本宮頭上,明白嗎?”沈玉突然怒道。

以菱怔怔地看著她,綺菱目光流轉,溫和地道:“你怎么糊涂了,畢竟是宮闈中事,皇家礙于顏面絕不會張揚,相爺終究是外臣,若是從我們這里傳出去,那才真的是自找麻煩。”

沈玉重新坐下,目光自綺菱身上略過,垂了下來,細細回憶起與宿映之所有的交際,便明白當初第一次見她與生俱來的那種貴氣,縱使她有心掩飾,做尋常官家女兒樣子,皇室多年養出來的氣度與眼界,不經意間便可見一二,難怪……難怪皇上如此在意她腹中孩子的存在。

早先她是懷疑宿映之身份不簡單才讓沈陌查,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異國公主,現在沈陌還沒給她答案,她不知道是沈陌還沒查出來還是查出來不便告訴自己,沈玉這么一想心越發沉了下來,若是沈陌不知倒沒什么,若是他已經查出來不告訴自己,若是這消息正是她的兄長大人透露出去的,又當如何?

以菱經綺菱這么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她雖是丞相安排來伺候沈玉的人,自是十分忠誠于這父女二人,遇事向丞相稟告在她看來是理所應當,然而長久以來跟在沈玉身邊,越發了解這位主子心性,素來有自己的主張,便只看向她,不在說話。

反觀沈玉此刻異常平靜,雙目隨意垂下一如往日懶散時姿態,然而整個人卻是筆直的坐著,無端讓人覺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綺菱也看著沈玉,看著她泛白的面容仍然沉寂的神態,料想她此刻心底定然是百轉千回,遲疑一會兒,見沈玉還不動彈,才出聲低于到:“娘娘,可是還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她這話問的也極其猶豫,輕飄飄的語氣似乎想讓人忽略掉內容,然而沈玉忽地抬了眼,這突然而來的一道視線如寒光迎面射來,綺菱心底一顫,再看時沈玉仍是望著自己,然而那目中,卻是格外的純凈清明,仿佛剛剛只是她的幻覺。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先前太過失態,雖然反應也不甚大,比起平日里一慣的從容卻已經是判若兩人,沈玉這回是真的冷靜下來,一瞬間又是往日里云淡風輕的模樣,不自覺地又帶了幾分平日的驕傲,“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皇上親自去了,咱們就就靜候圣裁。”

以菱還想說什么,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終究只是看了看同樣心事重重的綺菱,便出門打探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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