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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驚起舊時經年夢

  • 鳳舞深宮·紅妝淚
  • 夜嫵夢殤
  • 3162字
  • 2015-02-03 20:46:29

殿里靜的出奇,黎嫵只覺得眾人皆屏氣凝神,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殿外風吹花樹細細碎碎的聲音,直教人煩悶,這才意識到,初夏已然來臨。

綠漪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陣陣寒意自心底蔓延,耳邊貴妃的聲音比那數九的寒冰還要冷,“本宮看你是個穩妥的人,又伺候過靜嫣夫人,怎么到了沈昭儀這兒就開始興風作浪了?是誰教你的!”威嚴的話語儼然只有姬淑芷這個攝理六宮的權妃才有資格說出。

綠漪跪在地上并言語,因為她實在無話可說,潘錦瀾冷眼看著,心知姬淑芷是要借綠漪之手對付沈玉并推到靜嫣夫人頭上,卻不多言,在她看來,這個時候若是姬淑芷如愿以償一箭雙雕了,那么日后自己就可以拿此事牽制姬淑芷,也正好有了日后絆倒貴妃的籌碼。

黎嫵自知姬淑芷這話一出就是針對自己,仍神色不便,只惋惜地嘆了一聲,似看著地上的綠漪,余光卻時刻注意著皇帝的臉色,“素日雖不大注意你,卻也知你一向謹慎小心,當日你初來東梨苑時說從前是德妃宮里頭的,德妃性情溫順柔婉,本宮想著你多少也學了幾分,誰曾想竟然還會如此糊涂。”黎嫵說著輕嘆了一聲。

“靜嫣夫人這話是何意?綠漪是夫人的人,如今挑唆沈昭儀闖了禍,夫人卻要推到德妃身上,呵,”一旁一直沉默的江凝雪冷笑了一聲,說道,“都說靜嫣夫人一心上善,如今出了事反倒一味推卸責任,難道夫人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管教不嚴么?夫人這樣對得起昔日沈昭儀對您的信任么?”

黎嫵輕輕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道:“本宮眼拙,看人不準,自是有錯。”

韓青筠見貴妃和江凝雪一唱一和,勢必要對付沈玉和黎嫵,潘錦瀾又處處咄咄逼人,料想此番沈玉必定在劫難逃,便不在言語,只含著幾分不明的復雜之色睨了陰晴不明的皇帝。

薛玉婉卻似渾然不知這壓抑的氣氛,漫不經心地說道:“靜嫣夫人的錯嬪妾都是有目共睹的,只不過……”刻意頓了頓,眼波流轉,落在皇帝身上,嬌聲軟語道,“只是,嬪妾不知道,江貴人說沈昭儀闖了禍,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禍?”

皇帝望向薛玉婉,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婉兒不知道?”

薛玉婉搖頭,無視潘錦瀾恨恨地瞅著自己。

皇帝輕笑道:“朕也不知。”

江凝雪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帝,脫口而出:“皇上!”

皇帝望向江凝雪,仿佛含笑,道:“凝兒覺得此事,究竟怪誰?”

江凝雪原本見皇上似有偏袒沈玉之意心有惱火,現在忽然聽他喚自己“凝兒”,倒有些驚訝,恍惚間似是回到從前,她初進宮那會兒,新帝正值翩翩少年,也曾舉案齊眉、共剪西窗燭。

這么一想反倒有些語塞,皇帝卻極有耐心的望著她,似在等她開口。

江凝雪見皇帝少有的耐性,微微鎮了心神,朝皇帝福了福身,平穩地道:“嬪妾……嬪妾只知,規矩不可破,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是犯了錯,任她再大的位份,也是不能夠姑息的……”

“江氏所言極是!”忽然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打斷了江凝雪的話,眾妃尋聲望向門口,唯獨江凝雪卻在聽到這聲音時不可控制的變了臉色。

黎嫵也禁不住低聲說了句:“是她!”

潘錦瀾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復看向門口,只見一女子跨門而入,約二十一二歲的模樣,一身鮮紅如血般的廣袖長裙勾勒出婀娜纖巧的身姿,襯得皮膚異常白皙,恍如久久未見天日一般,那眉眼極清極淺,恰到好處的溫婉,卻不是一味的柔順,眉目見隱隱可見倔強之態,她的容顏也許并不及薛玉婉一般傾國傾城,卻是極細膩溫婉可人,自有一番嫻靜的美好。任何人見了都不會否認,這是位不可多得的妙人兒。

薛玉婉媚眼含笑,似有意無意地掠過進來女子美玉般的面容,視線停留在她腰下,裙裾上層層疊疊的荼靡花婉然如生。薛玉婉眸中一冷,眼皮一抬,瞥到她頭上高聳的髻間赫然一支赤金點翠嵌珠鳳凰步搖,用翠鳥羽毛裝飾的鳳身斜倚髻間,紅寶石、雪白米珠鑲嵌著鳳嘴、眼,兩面嵌紅珊瑚珠。精致的鳳嘴銜著兩串半尺長的小珍珠,以一粒渾圓的明珠作為綴角,華貴異常。明明是逾越的,若是換做旁人,定是讓人覺得過分跋扈張揚,然后在她身上,卻是異常的合適,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毫無不妥,在華麗的飾物用在這般妙人兒都不足為過。

薛玉婉一雙媚眼越發含著深意,旋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那女子雖是盛裝,卻眉目極低斂,目不斜視,徑直走到皇帝面前,頓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蔓延至眼角,清淺動人。開口,瓷音婉轉:“瑤兒記得,陛下當年也說過這話,‘既是犯了錯,便是不能夠姑息的’。”

語閉,不復多言,只望著皇帝,眸中似含著笑,眼底閃爍不明。

江凝雪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放佛見了什么怪物一般,雙唇哆嗦著,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一旁的潘錦瀾,自上而下打量她,一面揣測女子身份,卻是蔣凡靈開口說道:“不知道規矩么?皇上、貴妃娘娘和頤妃娘娘都在,居然如此放肆,宮中的禮儀都不懂么……”

“規矩?”盛裝女子打斷了蔣凡靈的話,卻沒有移開視線,仍淺笑盈盈地凝望著皇帝,道,“瑤兒記得,初嫁那日陛下曾說過,只作尋常夫妻,不必行禮。”自嘲一笑,似是恍悟,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倒是忘了,即是從前,便是過去的事兒了。”說著側身拜下,行禮,道:“嬪妾參見皇上,愿吾皇圣體常安。”

皇帝目光凜冽,也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便含笑道:“愛妃有心了。”

聞言黎嫵和江凝雪皆是一驚,皇帝既然說是“愛妃”,那她的位份,便是肯定了。兩人各懷心思,卻也不約而同拜下,道:“嬪妾參見德妃娘娘!”

“德妃阮氏!”潘錦瀾幾乎脫口而出,那個曾如神話一般的女子,居然是她!

潘錦瀾見皇帝睨向自己,連忙拜下身,蔣凡靈見狀,滿臉懊悔,不敢多言,跟著潘錦瀾一齊行禮。

姬淑芷神情微微一變,繼而溫婉一笑,道:“原來是德妃姐姐,本宮自入宮以來一直不得見德妃姐姐,不想今日倒是有幸見了,著實驚喜。”

薛玉婉在一旁嗤笑了一聲,道:“貴妃娘娘是大忙人,怎會有空去見失寵了的德妃娘娘。”

阮夢瑤并不理會旁人,只望著皇帝,“許久不見,陛下風華依然。”

放佛只是幾日未見一般,尋常的打了招呼,然而事實上,自她驟然失寵,已有接近五年沒有見到他。

皇帝道:“愛妃也一樣,玉顏如初。”

“如初?”阮夢瑤抿唇笑了笑,說道,“嬪妾初入宮闈,蒙君愛憐,初封為妃,后因一舞,得以晉為德妃,那夜的舞,陛下可還記得?”

皇帝面色難測,聲線平穩,道:“自然記得。”

阮夢瑤笑靨如花,卻讓人絲毫覺察不出任何喜悅,只有說不出的凄涼。“嬪妾也知道,皇上定是記得的,只是……只是嬪妾再也不能為皇上舞了。”

“哦?”皇帝揚眉道,“為何?”

“因為嬪妾有罪啊。”阮夢瑤說的理所當然,踱步到綠漪面前,居高臨下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婢女,道:“終是窮途末路。”

姬淑芷冷眼望著,脫口而出道:“你什么意思!”

潘錦瀾的視線自她身上移到綠漪身上,不住打量著,一副戲謔看好戲的神情。

阮夢瑤并不看旁人,只對皇帝道:“綠漪慫恿沈昭儀一事,是嬪妾指使,也是嬪妾指使她投靠靜嫣夫人好接近昭儀,伺機陷害沈氏。”

“娘娘!”綠漪忽然驚呼道。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如玉一般的麗人,滿目的復雜。

軟夢瑤俯下身輕嘆道:“一日主仆,終究情深,我不會棄你不顧。”

綠漪滿身顫抖,雙目含淚,也不知是恐懼還是其他,哆嗦的朱唇被上牙死死咬緊,在某個瞬間忽然松口想要脫口而出,余光中卻見不遠處華服女子正饒有興致的看向自己,心下一陣涼意。說了真相又如何?自己扳不倒那個人,她是陛下寵妃,自己父母都在她父王手上,怎能由得了自己?

最終閉上眼,再抬頭時滿臉絕望,復垂下眼皮,脆聲道:“奴婢認罪。”

“認罪?你以為這樣就完了?”潘錦瀾有意無意地瞥向姬淑芷,道,“背后只怕還有隱情,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不會輕易作罷。”

薛玉婉忽然笑道:“我倒是不解,怎的德妃娘娘竟然會注意到區區一個不得寵的昭儀?”

“這話你也信?”蔣凡靈斜了薛玉婉一眼,揚聲道,“德妃娘娘這話漏洞百出,分明是有意包庇!但不知,德妃娘娘想保的,是哪位呢?”

黎嫵自阮夢瑤進來就有些詫異,一直注意著她的神色,卻見她異常冷淡,自始至終不曾投來一瞥。

阮夢瑤絲毫不顧旁人哆哆的話語,仰臉望著皇帝,道:“嬪妾為何會注意到沈昭儀,為何針對她,皇上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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