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通天之塔(上)
- 尋找八仙之旅:龍戰(zhàn)
- 紫薇朱槿
- 2671字
- 2014-05-27 19:51:34
漠漠原上草,一歲一枯榮。下古平原上的草兒,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生活在平原上的生物們并不在乎又過了幾年,只在乎食物是否豐美,風(fēng)雨是否調(diào)和,自己的生存環(huán)境是否依舊。
下古平原上的生活越來越難維持下去了,雨水偏少,令得平原上蒼囂們最喜食的一些植物塊莖驟減,飲用水混濁,一些大型的食草動物也自妖獸倍增的西部山區(qū)遷來,兇猛的肉食動物也尾隨而來,生存環(huán)境越來越緊張,蒼囂們也越來越迫切渴望得到古樹林里云囂們的地盤,渴望得到了豐美的食物,干凈的飲水與安謐的生活環(huán)境。
風(fēng)絮紛紛,煙蕪苒苒,本是十分的天色,但下古平原上卻殺氣重重。幾百只囂手握著尖棍木棒石塊,分成了兩大集團(tuán)遙遙相對。蒼囂的首領(lǐng)蒼虎帶領(lǐng)的蒼囂全族,與云囂的新首領(lǐng)云禺帶領(lǐng)的云囂全族,即將在下古平原上決一死戰(zhàn)。戰(zhàn)勝者,入主古樹林,戰(zhàn)敗者,以傷殘之軀,在下古平原日趨惡劣的環(huán)境中生活,必遭滅族之禍。所以這一場戰(zhàn)爭絕無退路,即使連婦女和尚有活動能力的老者幼兒也都出動了。每一只囂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來,戰(zhàn)斗也必將慘烈,可以想象到,即使戰(zhàn)勝,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年老但精神抖擻的蒼虎灰眉緊皺,對面年青強(qiáng)壯的云禺則雄心壯志,但他們都高高舉起了手臂,那兩只決定著數(shù)百只囂命運(yùn)的手一落下,必將又多出無數(shù)怨魂。
蒼虎和云禺別無選擇,關(guān)系著本族的生死存亡,不忍,也不得不毅然猛地放下了手臂。站在最前沿的囂們奔跑吶喊著,相互投出了第一輪武器,眨眼間就出現(xiàn)了幾個傷者。
大地在低沉的轟鳴,在囂們尖利的爪下踐踏、蹂躪的青青碧草屈辱地彎下腰,發(fā)出無聲的呻吟,斷莖滲出青澀的血液,碎葉伴隨著囂的尖叫聲揚(yáng)到了天空上,激戰(zhàn)開始了!
“住手!”一聲炸雷般的巨喝,在下古平原的天空中滾滾而來,眨眼落到了囂們的戰(zhàn)場上方,一個淡青色的身影從棉團(tuán)般的云層中現(xiàn)身出來,踩著一朵絮云降到了半空中,足以讓所有的囂都看到他。
這是一個身材壯碩的人類男子,淡青色儒雅的袍子也遮掩不住他臂上隆起的肌肉以及周身散發(fā)的無比精力,五官卻極為樸實,面上有著淡淡棕金色的汗毛,腰間系著一個葫蘆,斜插了一桿槍,肩上還站著一只三頭六尾的怪鳥,極像偏遠(yuǎn)山區(qū)中那些人類的獵人,樸實而又有力。
“這是囂族之間的事,人類無權(quán)插手,即使你是神,也不能干涉我們的生死決戰(zhàn)!”云禺猛地一揮手臂,“云族的好兒郎們沖啊!”
“慢著,云禺,你真的認(rèn)不出我是誰了嗎?”天空中的人一臉希冀,急得鼻子緊皺,手臂揮舞,有些斯文掃地。
云禺皺了皺眉,記不得自己曾認(rèn)識過什么人類,但云族的部隊中卻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云泰?你是云泰!”是云禺的妻子云彩,在那個人類的身上依稀看到了些云泰的影子。
空中的男子喜得抓耳撓腮:“是我,是我,我云泰回來了。我從北囂山仙塔中出來了,大家不要打了,我有辦法解決大家的問題。”
云囂們逐漸放松了手中的武器,曾經(jīng),云泰是族中第一高手,為人樸實從不說謊,如果這真是云泰得道成仙回來了,或許云族真的有救了,畢竟誰也不愿意做這生死決戰(zhàn)。
蒼囂們雖也知道云族中第一戰(zhàn)士云泰的大名,但畢竟云泰失蹤了許久,誰也不知道真假,要蒼虎為了這突然出現(xiàn)不知真假的人一句話就停手罷戰(zhàn),也無法向族人交待,他想了一下,對著空中的云泰說:“你怎么證明你所說的話?”
云泰一笑,從腰間拔出一桿平滑的五尺長槍,手腕一揮,舞了朵槍花,忽地跳下了云朵,手中長槍居高臨下向地面砸去。地面發(fā)出連綿的裂帛聲,裂開了一條長縫,足足延伸了有數(shù)丈,最終形成了一條深尺許,寬兩三分的裂縫。
云泰肩上的奇余又仰頭,發(fā)出了清脆的嘻嘻笑聲。
囂們呆立了半響,忽啦啦撲倒在地,向云泰膜拜:“真是神仙啊,神力將大地都裂開了。”
云泰收起長槍,將蒼虎和云禺一一扶起:“請讓大伙都散了吧,我有辦法解決兩族之間千百年來的矛盾。”
眾囂哄然散去了,云禺帶著云泰和蒼虎進(jìn)入古樹林。三囂,不,應(yīng)該說是一人兩囂,攀到了一棵巨樹上,盤坐在三棵交錯的粗枝上。云泰吁了一口氣:“好久沒有這樣坐了,真是舒服。”他將長袍一掀,流露出囂的本性,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坐穩(wěn)了。
蒼虎焦急,詢問道:“你到底有什么辦法解決我們的困難?下古平原現(xiàn)在越來越難生活了,我們族里最近死了好多老人和幼兒,有老弱病死的,也有被其他遷移而來的猛獸吃掉的,我們實在是太困苦了。”
云泰點頭:“我知道,其實古樹林完全可以容納兩族所有人口,就因為樹林西側(cè)占據(jù)著大半個古樹林的富饒地區(qū)被馬腹這妖獸占據(jù),成為它的禁臠。只要?dú)⒌赳R腹,再肅清周邊的一些零散惡獸,云蒼兩族共同生活在古樹林是完全可以的。”
云禺咋舌:“除掉馬腹也是咱們族中幾百年來的心愿,但你也知道,那馬腹妖獸修行也有上千年,擁有人的智慧和虎豹的力量,這么多年,云族中死在馬腹爪下的勇士不下百人,云泰,你有能力殺死馬腹嗎?”
云泰點頭:“當(dāng)然,怎么說我也吃了仙藥,修練了仙人的經(jīng)書啊。”
云禺和蒼虎都好奇起來:“你當(dāng)初去北囂山,到底是怎么進(jìn)了仙塔,得了道求了仙的?”
云泰咧嘴一笑,憶起自己當(dāng)初跳下深洞時的情形。
下降的風(fēng)聲在洞內(nèi)回蕩的瀑布轟鳴聲中微乎其微,激蕩的瀑布濺起了細(xì)碎如絲的雨霧,籠在身上涼爽如冰,令得云泰在震耳欲聾的水流聲保持著一分清醒。越向下降,水瀑激蕩之聲越響,觸目間,腳下宛然冰天雪地,水霧氤氳,雪沫蕩寒,從洞頂可清晰聽到的怪獸吼叫聲,反而被掩沒在瀑布轟鳴中不得聞。
云泰倒也不驚,目光轉(zhuǎn)動,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奇景,只是身上被那自山中聚集的冰寒之水濺得淋淋漓漓,不免有些涼意,最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一聲噴嚏仿佛一個信號,噴珠濺玉的瀑布突然斷流,剎那間洞里極靜,因此洞底那低沉的隆隆聲格外清晰,云泰正詫異間,一股狂烈的氣浪自洞底猛地噴涌而上,竟將下降的云泰在半空中吹了個跟頭,緊接著,一道直徑有二三尺的巨流如噴泉般夾在氣浪中向上激射,猛地將云泰頂了起來,與此同時,洞壁一側(cè)的一道瀑布又驟然噴出,強(qiáng)勁的力量將云泰猛地頂向了對面,以云泰的血肉之軀,在如此千鈞之力的推動下,撞到洞壁怕不粉身碎骨,焉有命在?
呼一聲,云泰騰云駕霧般在空中飛來蕩去,最后還是屁股先接觸了地面,雖然摔得也是劇痛,但總比原來想象中粉身碎骨要好了許多。
奇余忽啦啦飛到了他的頭頂上,抓著他的頭發(fā)嘻嘻大笑。在剛才劇烈的動蕩中,拴著奇余的發(fā)絲斷開,但奇余居然不離不棄,一直跟隨在云泰的身邊。
這是個高有一人的洞中洞,巧巧開口在那瀑布的對面,被巨流頂?shù)狡俨记埃直黄俨紘娪恐_撞,兩股力量要配合及時,力度分毫不差,才能正好落入此小洞內(nèi)。云泰暗呼自己命大,活動著四肢,慢慢站了起來,向洞里摸索著走去。
洞內(nèi)漆黑潮濕,除了洞口處有瀑布激射進(jìn)來的小股水流,洞深處更是長著些滑膩的苔蘚類植被,行走極為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