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腳步，一雙秋水翦瞳里愁絲脈脈，盈盈不語的看著他。適耀因腳步凌亂了思緒，抬頭見是她，緊皺的眉頭更顯深處，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給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心兒這么早就進宮了，剛好陪朕看看昨天剛得的那副畫。”

如心兒淺淺一笑，舉著手中的食盒柔情似水的道：“臣女粗俗，賞畫這功夫臣女可不如皇后娘娘，皇上還是先賞賞心兒準(zhǔn)備的菜肴吧！”

“皇后……”適耀重復(fù)著這兩個字，每一個字都是在無奈中醞釀許久才被吐出。適耀的心越來越暗沉，就如同狂風(fēng)肆作的風(fēng)雨天氣，他想到落鳳臺上擺放的古琴，宮女們說：皇后娘娘每天都會對琴嘆息，撫上幾曲。

如心兒聽清適耀喃喃自語的字眼后，心中充滿恨意，張了張嘴想要說幾句對瑾顏的不滿，卻強忍下來。戰(zhàn)兢得喚了一聲：“皇上。”

適耀依舊想著那日的事情，如心兒移動步子來到古色古香的雕龍騰霧大桌前，放下手中的食盒，慢慢打開，將一道道菜肴擺在桌面上。都是一只只精致的玲瓏翠綠小碟，各色艷麗清雅的花案點綴碟邊，每種菜肴的份量不過少許幾份，一樣樣精致香濃，刺激著食欲。

適耀轉(zhuǎn)過神，盯著她擺了好久，如心兒無助得睜著那雙深邃漆黑的秋水墨瞳，委屈道：“心兒忙碌半天燒得這幾樣小菜，皇上多少賞點光嘗上一嘗。”如心兒看著適耀的眼晴沒有半絲情緒，繼續(xù)道：“心兒知道現(xiàn)在百姓肌苦，所以并不敢浪費。每種菜肴只準(zhǔn)備少許幾樣，如果皇上不將它吃完，那就是一種浪費。”

適耀看她說的認識，不覺感到好笑道：“心兒什么時間也學(xué)會節(jié)儉，真是難得，還親自下廚。也罷，朕就嘗上一嘗。”

這時大喜公公急忙從外面跑進來，用銀制簽子正欲試各式菜肴，如心兒拿起早已準(zhǔn)備的銀制筷子笑道：“大喜公公還是那么忠心耿耿，大喜公公放心這些規(guī)矩心兒還是懂的，專門準(zhǔn)備了銀制筷子。”復(fù)又看著適耀笑道：“皇上是對心兒的不放心嗎？”語言幾經(jīng)哀求，眼中似有淚落下。

適耀不由心里一弱，寵愛的笑道：“心兒這是規(guī)矩，大喜也只是盡職盡責(zé)。”

如心兒咬緊軟薄的唇，定定得站了許久，看著他的眼角有寵愛的光茫閃爍，心情又好起來，一面為適耀剔去魚骨，一面說著：“皇上試試味道如何。”說著將去好魚刺的魚肉放在適耀的碗中，適耀將魚肉放在口中，面上甚為動容的點點頭。

如心兒看了片刻，不由握緊手中的銀筷，換上笑臉悄聲問道：“皇上，心兒可以像以前一樣叫你適耀哥哥嗎？”

適耀眉如臥蠶蜷曲，張口說道：“這樣不合規(guī)矩，會引起朝臣和后宮嬪妃的議論。”

如心兒的心中失忘得似被一只手緊緊揪著，張口結(jié)舌，半晌溫柔的神情已經(jīng)轉(zhuǎn)為肅然。怔一怔，心中的肅然轉(zhuǎn)眼寫在臉上，適耀裝著沒有看見她臉上的失落，喝了一口菊花千絲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