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太妃笑吟吟地對太后說:“皇后聰明伶俐,又生出這么好的模樣,跟太后當年一樣。只是模樣越看越像如貴妃些。”
瑾顏微微一愣,這榮太妃平日最是穩(wěn)重小心的主,今日無緣無故提到已故貴妃看來并沒有那么簡單。適耀愣了愣,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笑了,欠了欠身子道:“母后這是怪孩兒前幾天沒來請安吧!這個怨不得孩兒,前些日子母后為了孩兒娶親的事忙里忙外。這不剛忙完就趕緊帶著皇后來給母后請安。”
太后頓了頓站起身來,指著適耀的額頭取笑道:“榮姐姐,適兒寵媳婦啊!咱們還是少說二句,不然皇上又要心痛半天。”
瑾顏微感羞澀一笑,那笑容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匆忙間只得舉目凝視著那如霧般的果香輕煙,想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再結合近期的事情,心底漫漫泛起一縷哀傷,絞雜著一絲無望和期盼,然而這種場合卻不能流露出半點。再聽到太后她們說話,只是嘴角淡淡揚起一抹笑,低低依言一句一句的回答:“是。”
這樣的神情看在適耀眼中卻有更深的理解,他查覺到她笑容的一絲生硬:強顏歡笑,她是因為這樣的情景,還是對朕的不滿,大約后者更多一些。可能她的心中會想,換成阮奕宸,此刻正在阮府的院落中賞花彈琴,凌晨奕宸說的對,皇家的規(guī)矩禮節(jié),看似尊貴卻遠遠不是她想要的自由散漫。
“微藍,去將百鳥朝鳳多寶柜二層的紫檀盒子取過來。”剛帶他們進來的宮女應了一聲,從里間的百鳥朝鳳多寶柜中取出一個鏤空雕云紫檀盒子出來跪奉給太后。
太后打開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這時外面轉來清脆的低語聲,微蘭出去一會兒,進來陪笑道:“惜晚姑姑讓人過來回太后,宣寧正殿已準備齊全,各位太妃和各宮嬪妃娘娘也已經(jīng)到了。這會子請?zhí)蟮闹迹遣皇乾F(xiàn)在就過去。”
太后笑著點了點頭,隨口道:“讓皇后陪同榮太妃先去吧!哀家和皇上說會話,隨后就到。”羽鳶已上前扶著瑾顏隨榮太妃走了出去。
路上榮太妃絮絮跟瑾顏聊著:這是祖宗們立下的規(guī)矩,剛進宮的新婦,那怕尊貴如皇后也要行三跪九叩大禮。只有皇后有資格奉茶給各位太后太妃,別的嬪妃只能給皇后請安。也是學民間的一些習俗,皇后娘娘才是正妻,算是喝了一杯媳婦請安茶,隨后各位老太妃就要跟太后一同前往寺院告訴先皇在天之靈。
瑾顏靜靜的聽榮太妃說著宮中的一些事情,包括皇上寵愛的妃子,宮中的一些禁地,縱然她經(jīng)常進宮也沒有聽說過。瑾顏深深低著頭垂下眼,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濃密睫毛的投下的暗影。大約榮太妃也是奉命告訴她這些事情吧!
一路進了宣寧正殿,各宮嬪妃已到了八九,各位太妃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全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肅然無聲。偶爾只聽見衣裙碰撞的環(huán)佩叮當,香風陣陣,宣寧正殿瞬時明亮生輝。
只聽得密密的腳步聲,一陣衣帶簌簌,環(huán)佩叮當,太后同皇上他們被簇擁著坐上寶座。眾人慌忙起身來,此時的瑾顏已端莊的站在眾嬪妃之首,錦墊早已鋪在鳳座下,太后與皇上端坐著受了禮,瑾顏身后同樣拜倒了一片花紅柳綠。禮方畢,忙有宮女攙了她起來。
太后一個眼神,微蘭已將剛才的鏤空雕云紫檀盒子奉給瑾顏。此時的太后一直都是副慈眉善目的笑臉,看著瑾顏又回頭看了適耀一眼微笑到:“皇帝,如今哀家已將這皇后信物交于你的皇后,也算是肩上的擔子可以放一放了。”那語氣很是復雜,帶著落寞與輕松。
適耀忙笑道:“皇后剛剛入宮不久,一切都還得靠母后的指點。”言語之間全是客氣。
太后轉過頭只是微微一笑,帶著一層永遠令人無法接近的高貴,道:“都踢坐吧!”瑾顏依言請過恩后同適耀坐在一旁,其他嬪妃在下面按品階依次坐好。
太后眼神一轉,淡淡的掃過下面的妃嬪,最后將目光落在了適耀的身上:“怎么不見洛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