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耀只是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的黑暗天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倒吸了一口冷氣思道:這算沒有這個奴才,也會有第二個人來做這件事,當下最主要是將主謀之人正法,可是如果這主謀之人又會是誰,希望不是他們。思到這兒,終是大悟便輕聲道:“你先起來吧!就算不是你,也會有這二個人,你卻說說事情的經過,朕答應你將你的家人放出,許你們遠走他鄉?!?
芊斐跌坐在地上,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道:“罪婢只隱隱聽到他們說,幾種毒混入其中,只有用七星海棠以毒攻毒才可以解,又因為那幾味慢性毒藥中有與七星海棠相克的,所以就算郡主吃了解藥。依舊會命歸九天。”
適耀的心越發揪緊,一時間甚至憋住了呼吸,院內的紅色燈蘢燭火映的他的臉色一片慘白。這時太醫已收到宮內送來的七星海棠,將解藥在一只碗中化開,加了數味藥材其他中一只碗交給寧王道:“這個內服?!庇謱⑾惹皽蕚浜玫乃幹乖诹硪粋€碗中,和了解藥道:“這個請寧王找婢女在郡主的心口,丹田和人中分別敷上。剩下的等郡主清醒后,要全部倒在熱水中,浸泡半個時辰。”
適耀深吸了口涼涼的空氣,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洛太醫,你肯定郡主服下解藥就會沒事?!蹦翘t急忙稱是,雙手伏地道:“皇上放心,下官已經檢查過,郡主體內并沒有與七星海棠相克的毒藥?!?
跪在下面的芊斐插口道:“皇上放心,奴婢已將那幾味毒藥選了出來,郡主并沒有服下。奴婢只想換回家人的安寧,卻沒有想過害人?!?
適耀聽后微微松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還略懂醫術,在王府當婢女還真是委屈。先將她關起來,先醫好郡主要緊?!闭f罷便向屋內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更夫打了一更又一更,瑾顏終于動了動身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后,隨即又暈睡過去??丛谶m耀心中卻酸酸的,悵然若失。召來太醫問診后,二人行自外院才開口詢問結果,所幸并無危險,只是藥性發作后的正常反映。
太醫剛音剛落,卻見遠處一人發狂疾奔,連滾帶爬的跪到幾人面前。大家定眼一看,卻是宮中的內待,寧王微皺了眉,正要怒問怎么待從竟放他進來,卻見那人朝著適耀狂磕頭,顫抖不已:“皇上,洛嬪娘娘中了七星海棠的毒,此刻只怕性命不保。太后正在儲元宮守著,怕胎兒有什么閃失,請皇上速速回宮?!?
“七星海棠又是七星海棠,寧皇叔,只怕此事沒這么簡單,將那個芊斐關起來,晴空你就留在這好好看管芊斐。等朕處理完宮中的事情再慢慢審個明白?!?
等適耀回宮后,寧王見瑾顏呼吸已經完全暢通,便將久久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來。隨即問道世邀:“宮中的行動怎么如此之快,你是什么時候將消息散布出去的。”
“回父王,兒子進宮前就將消息散布出去了。為的就是讓他們放輕警覺,這樣兒子才可以偷偷進宮請皇上出來?!?
“那剛才…….”
“兒子也不敢從偷懶,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回,告訴那些眼線,寧王府已經知道下毒主使之人是誰。馬上要進宮跟皇上匯報。相必這些人急了,宮中的行動才加快?!?
寧王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可以將計劃周密的如此天衣無縫的人,定然是一個老狐貍給他太多時間去想,反而會露出痕蹤。”
第二日宮中便傳出消息,洛嬪娘娘所中七星海棠之毒已解,只是毒性引起身體受損腎氣虛弱,早產下一名皇子,皇子生下后全身發紫,已是一個死胎,天朝的第一個皇子就這樣死于腹中,然而因為再過五天就是皇上大婚,所以草草安葬了事。洛嬪的心中痛的,雖然她活了下來,但是她的心卻死了,硬了。
然而七星海棠并不是人人都有,世間少數的幾支有半數珍藏在大內皇宮。隨便查查,便知道這件事與誰有關。尚藥局的領取帳目上顯示,申時寧王領取一支去給瑾顏郡主解毒,太后和適耀看到記載。一個驚詫,暗自不相信。一個禁不住心頭一緊,恍然明白,原來這件事并不是這么簡單。
適耀只是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隨手將帳目丟在一邊,隨口問了一下記錄的人道:“是寧王親自領取的嗎?沒記錯時辰嗎?”那人急忙點頭稱是。適耀上前怒道:“看來你很不老實,欺君可是死罪?!?
隨即對太后道:“據朕所知,寧王申時正守在瑾顏郡主的床前,朕正好陪著。如果不是這樣只怕今晚的寧王府就要因此滿門抄斬,這些奴才們辦事越來越過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