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今晚說過的話。”她扔下一句話要走。
藍爵飛身攔住她,挑眉說:“你以為這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心里奇怪,于府新增加的這些侍衛難道都是擺設,由得她這樣來去自如?還穿著一身醒目的白衣?
蝠一臉不耐煩地問:“你究竟想怎樣?”
“你是誰,三番兩次夜探于府有何目的?”
“既然提親失敗,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她歪著頭挑釁似的說。
“那我為什么要讓你走?”藍爵雙眉一挑,漫不經心地反問,“我上次能把你攔住,這次同樣可以。”
蝠眼睛一瞇,咬牙切齒地說:“你威脅我?”
藍爵微微欠身,口里說著“不敢”,實際上卻橫跨一步,攔在她正前方,雙手負在身后,一派悠然自得。
蝠在他手下吃過一次虧,不敢貿然出手,大罵他“卑鄙無恥”,忽然想起一事,臉色很快由怒轉喜,抬起衣袖優雅地遮住唇角,嫵媚一笑,“你不問問我在敲你門之前做了什么嗎?”
藍爵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聲音有些急,“你干什么了?”
她指了指于冕住的房間,一臉無辜地說:“我見于大人公務繁忙,這么晚還沒睡,于心不忍,出手幫了他一個小忙,好讓他一覺睡到天亮,保證不會被人吵醒——”
藍爵臉色一變,一個起躍沖到于冕門前,伸手一推,房門虛掩。
蝠趁機離開,“不用太感謝我哦——”空中留下她矜持又得意的笑聲。
房間里一片漆黑,藍爵晃亮火折子,見于冕坐在桌前,側著臉一動不動趴在桌子上,忙上前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勻有力,原來是被點了睡穴。他暗暗松了口氣,把蠟燭點上。
桌上散落著幾封書信,于冕手下面還壓著幾張信紙,大概是在看信回信。藍爵解開他的睡穴,推醒他,“于大人,你沒事吧?”
于冕迷迷糊糊醒來,見到他,拍了拍頭說:“哎呀,你看我,怎么睡著了?”
藍爵問的含蓄,“于大人,沒發生什么事吧?”
“沒啊,怎么了?”于冕忙著把書信收起來。
藍爵頓了頓說:“沒什么,剛才蠟燭滅了,屋里黑漆漆的。”
“大概是風吹的。窗戶怎么開著?”于冕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思量再三,藍爵還是決定什么都不說。“于大人,你還是上床睡吧。”
“現在什么時辰?”
“外面剛剛敲過四更。”
“睡不成了,我得上朝去了。”
藍爵見于冕這般辛勞勤勉,心里一陣感慨。以前自己總覺得練武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沒想到做官也這么辛苦。他不由得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于冕說:“做事容易,可是想做好一件事,就沒那么容易了。比如練武,誰都能比劃幾招,可是想練好,不下苦功可不行。天下道理都是一樣的,入門不難,難在堅持,看似越簡單的事越考驗人的恒心和毅力——”于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練武也一樣。年輕人,只要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揚名天下。”
藍爵俯首受教,點頭稱是,眼睛里有希冀的光芒在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