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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樂坊

  • 影山莊
  • 莫潛
  • 4389字
  • 2017-04-21 10:48:03

在顧夫人生辰宴席上曲驚四射,如今朝歌已經(jīng)名滿金陵。許多達官貴人費盡心機,通過各種辦法,送來各種禮品,只求聽上一曲。不過那些登門拜訪的人都被顧諾一一推辭拒絕,用今天蘇姑娘頭疼,明天蘇姑娘手疼的借口搪塞。

同時,顧諾還命令秋兒好生看管著朝歌,讓她一步也不許離開秋兒的視線。

“秋兒,你行行好,我就出去一會會。你們聽過醉玉仙嗎?那里的菜可好吃,我去買回來,大家一起吃怎樣?一定包你們滿意。”朝歌可憐兮兮地祈求她。

“小姐,你要吃什么奴婢去買就行,你就在府中休息。”秋兒一臉愁容。

朝歌看著她的剛正不阿的樣子,快被氣瘋了,“秋兒,再在秋夕苑里呆下去,我就要被憋瘋了,您就行行好,救我一命。”

她聽朝歌這樣說,連忙跪了下來,惹得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的曉惠也跟著下跪。秋兒含淚婆娑說道:“小姐,您這樣是要折煞奴婢了。”

朝歌見狀于心不忍,便扶她們起身,“好好好,我怕你們了,這么聽顧諾的話。你們都起來吧,不去了不去了就是。”

秋兒連忙擦干臉上的淚珠,立刻喜笑顏開,“謝謝小姐,您想吃什么,我去給您買。”

朝歌賭氣地掰著手中的流蘇帶,看向窗外,“不要,什么都不要。”

“要不我們陪小姐逛逛顧府,小姐顧府還有很多地方您沒去過,奴婢帶您走走。”曉慧出了一個主意。

“不去,哪都不去!?”朝歌生氣地說,“就讓我悶死吧。”

“朝歌。”屋外顧諾嘹亮的聲音傳進屋內(nèi)。

朝歌聽聞更是生氣,怒火直上心頭,沒有理會他。

“朝歌。”顧諾已經(jīng)到屋里,看朝歌沒瞧他一眼,知道情況有點不對,秋兒和曉惠也在一旁使眼色。

秋兒笑著說:“二公子,您來得正好,快陪小姐玩會兒吧,小姐呆在院子里要悶壞了。”

朝歌冷冷地回應(yīng),“才不要他陪。”

顧諾看出緣由,“朝歌,我可是為你好吖,現(xiàn)在外面那么多人要見你,有些人可不懷好意。你走在街上,萬一被拐走怎么辦,我怎么跟你師父交待?”

朝歌立馬改變態(tài)度,嬉笑討好地說:“那我們一起去,你就應(yīng)該放心了吧。這顧府,秋夕苑要把我憋壞,在南山,我可是滿山亂跑,我?guī)煾敢矝]有管我半點兒。”

他搖搖頭,一臉不同意,“這里不是南山,是金陵。再說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從南山請來的樂師,我們一起的話,別人一定認(rèn)出是你。”

朝歌嘆了一口氣,又生出一計,眼眸一亮,“別人都知道我是女子,如果我喬裝打扮,女扮男裝。一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顧諾還是一臉猶豫不決。

朝歌拉拉他的衣袖,一副要哭的樣子,“前日吳過就說醉玉仙新出了幾道菜,甚是美味,還有從西蜀運來的幾壇酒。若我再不去,就要被他喝光啦。你就行行好,看我這么可憐,都要被饞壞了。”朝歌眨著大眼睛,努力地擠出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盯著他。

顧諾本就是一個心軟之人,見到她這副模樣實在沒法子,只好投降,“怕你了,好吧,秋兒,你去我屋里,取一套衣服給朝歌。。”

秋兒點頭道,“是。”便向屋外走去。

可是顧諾的衣服太大,穿在朝歌身上太不合身,最后朝歌穿著一個身板弱小的小廝衣裳,搖搖擺擺地跟在顧諾后頭一起出府。

被關(guān)了好幾天,朝歌像放出籠的小鳥,東邊看看這玩意,西邊瞧瞧那些東西。又轉(zhuǎn)身對顧諾說:“把吳過叫出來吧,沒有他可是少了很多歡笑。”

顧諾笑得露出皓白的雙齒,憑自己對他的了解,他還不一定在哪風(fēng)流呢!“還用叫他,他現(xiàn)在一定在鳳玉坊。”

“鳳玉坊是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她眨著眼,好奇地問道。

顧諾拍拍她的發(fā)髻,“不是你能去的地方。”撇下她朝前走。

“到底是哪?我怎么不能去了,快和我說說。”朝歌直追在他身后,顧諾卻沒理會。

“我知道了。”她突然冒出一句。

“你知道什么?”顧諾略顯緊張地著看她。

朝歌倒是口無遮攔,直爽地說:“不就是你們男人風(fēng)花雪月的地方。”

“你說你小小腦袋想什么?”顧諾倒是有些尷尬。

她吐吐舌頭,難道不是嗎?一定是!

他看到前方的街上被一群人圍的水泄不通,一定是有什么熱鬧事,她拉著顧諾的衣袖,“我們快去看看。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什么熱鬧都不能錯過。”

當(dāng)擠入人群最前面時,卻聽到右方傳來吳過的聲音。吳過顯然也看到他們了,揮了揮手,努力穿過人群與他們相會。

“朝歌也出門了。”吳過笑著說。

“你不是應(yīng)該在鳳玉坊?”朝歌說完疑惑地看著顧諾,又笑著看看吳過,一臉我什么都知曉的表情。

吳過對朝歌訕訕一笑,又瞪了一眼顧諾,也太不夠意思了,算了,這也算人盡皆知之事,他立馬換了個話題:“快看前面。”

說到這里才吸引朝歌的注意,她好奇心十足,著急的問:“出什么事啦?怎么圍著這么多人。”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家樂坊要被賣了?”吳過說道,“這也難怪,自從一年前鳳玉坊開張,單純聽曲的人就少了,樂坊的生意也越來越差,能撐到現(xiàn)在也算不容易,只是可憐這些姑娘。”

樂坊前站著八、九位姑娘,雖然長得姣好但是各個面容憂愁。一個年紀(jì)略長,穿得花枝招展地婦女在前面張羅。

“她們怎么了?”顧諾問道。

“樂坊欠了一筆賬高利貸無法償還,現(xiàn)在老板急于要錢,不僅要把店賣了,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姑娘也有可能會被賣掉換錢。”

朝歌十分震驚,追問道:“那她們會被賣給誰?”

“這不好說?現(xiàn)在老板就在出售她們,價高者得。她們或許會成為小妾,或許會成為奴婢,前途茫茫。”吳過繼續(xù)說道,這些事在金陵并不少見,吳過倒是習(xí)以為常,但內(nèi)心依舊惋惜不已。要不是家里有一位冥頑不化的父親,他倒是愿意把這些姑娘都收到自己府中。

周圍陸續(xù)有人出價,要買那些姑娘。朝歌看看那些想要買姑娘的人,都是一副猥瑣模樣,想來姑娘真的被賣了,只恐將來命運多舛,可憐一副好皮囊。

“簡直欺人太甚。”朝歌氣得直跺腳,“那些姑娘值多少錢?”

“因為是樂坊出身,所以會比一般平民百姓家的貴一些,但也不多。”吳過回答。

她又仔細(xì)地看了看這家樂坊,雖然不大,但是外觀的裝潢極有講究,古色古香像是講述它曾經(jīng)的輝煌。“樂坊就是彈曲,唱歌的嗎?”

“是啊。這些姑娘各個身懷絕技,不過,她們也比較清高啦,都有自己的小脾氣,只賣藝不賣身。不像玉鳳坊,姑娘們會撒撒嬌什么的。”吳過深得體會,娓娓道來。

還沒說完,朝歌就賞他好幾個白眼,這些男人都一樣!“買下樂坊要多少錢?”

顧諾看出她的心思,有些驚慌,“你要干嘛?“

朝歌不理會他,繼續(xù)問吳過,“多少錢嘛?”

“剛剛聽老板說七百兩,畢竟這個樂坊是值這些錢。但是應(yīng)該不會那么快有人接手,七百兩也不是小數(shù)目”

朝歌突然舉起手,揮舞著。顧諾立刻感覺不對,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制止。

“老板,我要了。”她對那個大娘說。

聽到有買家,女老板扭著腰身,立刻殷勤地上前,滿臉堆笑,“這位公子,是您要買下我們樂坊嗎?”

“還有這些姑娘我也都要了。”

老板本來瞧朝歌的模樣不像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公子,但是身旁幾位公子哥的打扮立刻讓她打消念頭,又聽她這么一說,湊上前,認(rèn)真地問:“此話當(dāng)真。”

“我蘇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買就買,難道還有假。”朝歌堅定地說。

已經(jīng)攔不住的顧諾,只好仔細(xì)地打量樂坊,及其周圍的商鋪,思考樂坊將來的經(jīng)營模式和出路。

“朝歌,你買樂坊做什么?”吳過不由的有些開心。

“自然是發(fā)揚咱們東朝的傳統(tǒng)禮樂啦,順便體會金陵百姓生活疾苦。”朝歌將扇子敲在他的頭上笑著說。

那女老板看他們在嘀咕什么,生怕他們反悔,立刻讓身旁的丫環(huán)將房契與賣身契拿來。諂媚地笑,手里的手絹在空中飛舞,“我們樂坊的這些姑娘也是在金陵鼎鼎有名,不僅長得頗有姿色,才藝也十分出色,不信的話,我可以讓姑娘們彈奏一曲,你們聽聽。我也是急著要錢,不然也舍不得出售樂坊,所以這位公子,真是賺到了。”

“別廢話,開個價吧。”顧諾終于開口,竟然是朝歌想要,他也只能買。

老板見顧諾的臉色下沉,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就這位數(shù)。”她伸出手指。

“一千兩就一千兩,包括這些姑娘全要了。”朝歌打斷了剛準(zhǔn)備討價的顧諾,顧諾只好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小兄弟,實在豪爽,就喜歡你這樣的人。”老板開心得眉開眼笑。

而后面兩個人個人,卻拉著黑臉,將來樂坊要是朝歌接手,不得虧死。吳過又一想,沖著顧諾戲虐地一想,“以后有你好受的了。

顧諾一臉嘆氣伸手將她的頭發(fā)打亂,真的是拿她沒法子,準(zhǔn)備掏出銀票替她付銀子。

可朝歌已經(jīng)在他之前把自己身上的銀票拿出給了老板,“您瞧瞧,是一千兩銀子吧。”

老板高興得合不攏嘴,一張一張地翻看銀票,一遍一遍數(shù)著數(shù)目,又命令身邊的丫環(huán)將房契和姑娘的賣身契給她,還邊說,“對對對,小兄弟,這樂坊你買值了,一定能幫你賺大錢的。”

吳過驚訝地接過那些房契和賣身契仔細(xì)地看,“朝歌原來你如此有富有。”

朝歌訕訕一笑,“你也知道我?guī)煾甘钦l,他當(dāng)年也算是名震金陵,達官貴人爭先送禮,雖然他隱居南山多年,但是家產(chǎn)依舊頗豐。他又有沒有兒女,雖然經(jīng)常救濟窮苦人家,不過還剩很多家產(chǎn),我這個徒弟也要幫忙花掉些吧。況且,我買樂坊,可是遵從他老人家的夙愿。有了樂坊后,我就可以讓更多的人了解,感受,學(xué)習(xí)東朝的禮樂之美,也可以好好體會樂曲的價值,何樂而不為。”朝歌滔滔不絕地講述她對樂坊將來的規(guī)劃。

吳過早就上前去看那些姑娘了,只有顧諾陪在身邊。不過他也打斷她的幻想,“朝歌,你怎么把這么多銀票放在身上。”上次出門,她可是一個銅板也沒有帶。

朝歌搭在他的肩,一起走進去參觀樂坊。小聲在他耳邊說:“其實那些銀票我是隨時都帶在身邊,總不能讓我買個糖人就把銀票拿出來吧,人家也找不開啊。”然后用食指放在嘴邊,“噓!保密。”她用手扶了扶胸口,銀票就藏在里面的衣服里。

顧諾無奈地笑了笑。

樂坊的內(nèi)部裝潢不似鳳玉坊那么富麗堂皇,但也是十分雅致,只需要簡單裝修一下即可。朝歌當(dāng)場宣布,將來的樂坊將只弘揚南朝禮樂,歡迎客人前來聽曲,下棋,切磋琴藝。而剩下的姑娘們,愿意繼續(xù)為樂坊服務(wù)的留下,想要另謀出路者,將賣身契奉還并贈予十兩銀子。

這么一說,有三位姑娘動搖,因此樂坊就剩下五人。

朝歌倒是開心,只顧左右瞧看,和剩下的姑娘拉些家常。

吳過在顧諾耳邊小聲說道:“看來樂坊不會經(jīng)營多久,可惜這些姑娘了。”露出一副對著那些離開的姑娘們滿滿地不舍的神情。

顧諾倒抿嘴一笑,如果是這樣更好。

朝歌讓他們倆先走,自己留下來仔細(xì)地欣賞自己的家產(chǎn)。她登上二樓,推開雅房的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江景,許多船筏在江上漂泊,船上的燭火隨著船的搖擺一搖一晃,兩岸商鋪的燈火也甚是輝煌,如此繁華的景象,卻還是透露出些許凄涼。

“小姐。”門被推開又掩上,是剛剛站在那位女老板身邊的丫環(huán),她身材嬌小,面容清秀,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

朝歌回頭看她,抿嘴笑,“小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個叫小昭的姑娘行禮,“能為小姐做事,是小昭的榮幸。”小昭在朝歌身邊伺候已經(jīng)多年,朝歌待她也不同他人。

“一切都按計劃執(zhí)行吧。”她突然想到什么,眼里放光,“有少主的消息嗎?”自從來了金陵,為了掩人耳目,便與少主斷了聯(lián)系。

“小昭正要說。少主三日前來信,說為了來金陵,他要將莊里的事物都安排妥當(dāng)。因此怎么說也要過幾日之后才能北上,大概半月后才能到達金陵,少主讓小姐別急著行動。”

朝歌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昭行禮,出門,“是。”

一切才剛剛開始,朝歌轉(zhuǎn)身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水,被燭火的燈光照映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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