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王八犢子成天舔小日本子的腳丫子（獻殷勤），是勞工營的分隊長，成天幫著小日本子打我們。這次我們幾個工友硬把他拖住沒讓走，就怕這倆犢子禍害跑回去禍害鄉里人！”鄭天的話一說，王虎松了一口氣，有人證就好辦了。

“去你奶奶個腿的，你個小兔崽子，你怎么恩將仇報啊？在煤礦里面要不是我你早餓死了！”馮向前怒罵到。

“要不是你個王八犢子告訴日本人我會武功，我能挨餓挨打嗎？”鄭天的話一說完，鄭鐵身上的殺氣瞬間暴露了出來，說到：“啥玩意？就這倆犢子給你罪受了是不？”

望著被指控的馮氏父子，王虎走了過去。拿起馮氏父子的手看了一下，又撩起衣服看了一下身上有沒有傷痕，說到：“你們倆進煤礦也半年了，手上沒有水泡也沒有血泡，身上更是沒有新傷痕。你倆能解釋一下嗎？”

面對王虎的問話，馮氏父子支支吾吾的沒有辦法回答，可馮大水眼睛一轉說到：“你算哪根蔥？我們的事輪到你說話了嗎？”馮大水本以為幾句話就能撇開大多數人的關系，這樣方便為自己開脫。

“我叫王虎，抗聯三分隊的隊長。”

聽到王虎的介紹，馮氏父子有些亂了，他們知道這個人是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可現在的情況如何去解釋？一時間二人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時間緊急，咱們得趁天黑之前到前面的山洞，不然晚上會凍死人的。”石頭走過來說到。

“為防止親日份子逃竄報信，執行戰場紀律。”王虎下令到。

聽到王虎的命令，鄭鐵松開了長虎，從后背抽出了大刀片。而長虎也把槍交給身邊的戰士，從腳踝處抽出來一把匕首。一旁的王虎看到這個情形，也只能說到：“你們執行吧，快一點。”

“你們不能這樣！我也要加入抗聯，我也要抗日，我……”被抗聯戰士鎖住雙臂的馮氏父子，只能無力的去辯駁。

“馮大水！！！”長虎一步一步的向馮大水走去，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眼眶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長虎再一次想起了黃八斤和他說過的原話：“長虎，琿春的市委領導（關四爺，長虎并不知道關四爺是琿春市委的領導，知曉關四爺身份的只有幾個人。）讓我轉告你：馮小蘭家里的事其實和你沒有什么關系，當時馮家被抓的時候，小野澤川看到馮氏父子是親日派，并沒有想把馮家怎么樣。但是馮大水人窮志短，話里話外的用你一人打死三名日本憲兵暗示小野澤川，如果不能給足夠的利益封口，那么做為親身經歷這件事的馮大水一定會宣揚出去。這與日本人安穩東北局勢的政策相沖，因此小野澤川在知道了馮小蘭與你的關系以后，本來想將馮氏父子送到集中營，當時板石煤礦缺少礦工，就送到了煤礦當工人。馮小蘭的母親被送到了駐屯隊的新兵營，當了活靶子，她嫂子被送到慰安所了。長虎，市委領導跟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馮大水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也很清楚的。”

“馮大水！要不是你這張破嘴，小蘭怎么會落得如此下場！！！”長虎走到馮大水面前，對著馮大水的腹部連捅十余刀。

“馮大水，你就是有八百條命都抵不了小蘭一條命！你等著吧，小野澤川也會給小蘭陪葬的！”長虎看著已經快要死去的馮大水，手里停下了動作。

一旁的鄭鐵卻干脆很多，一腳把馮向前踢倒，用刀直接抹了馮向前的脖子，對著馮向前的尸體說到：“看在是老鄉的份上，我給你留個全尸。下輩子記得別投胎做人，否則我一樣砍了你！”

兩具尸體被草草的掩蓋了以后，王虎帶著抗聯戰士和勞工開始向山洞走去。雖然說這些都是勞苦大眾，可王虎并沒有忘記當年出現在他隊伍里面的叛徒，一路上嚴防勞工私自逃走。長虎雖然解決了一個改變小蘭命運的人，但對于長虎來說這遠遠不夠。雖然這一段時間長虎從來沒有提出為小蘭報仇的事，但不代表長虎的決心有所松動。長虎知道殺小野澤川很難，沒有十足的機會就去蠻干的話，只能葬送更多戰士的生命。

壯士出山為紅顏，不論出處心相連。

二虎占山未相斗，豺狼虎豹單皆寒。

清明節過后的第三天，一番輾轉的王虎眾人回到了禿禿嶺根據地。一直懸著心的政委霍立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是看著回來的人只有去的時候的一半，也知道戰況的慘烈。

“戰士們的狀態怎么樣？”趁著大家清點戰利品的時候，霍立新偷偷的問王虎到。

“放心吧，大家都是老戰士了。一會老規矩，去后山給犧牲的弟兄們立衣冠冢。”王虎有點沉重的說到。隨后，王虎安排王鳳先把犧牲戰士生前的衣物送到墓地，準備安葬。

霍立新沒有多問，轉身也跟著去幫忙了。在大家都在忙乎著的時候，長虎卻沒有在場，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后山，來到了馮小蘭的衣冠墓前。

“小蘭，我來了。”說著，長虎跪了下去。“小蘭，我把你爹殺了。你知道你會怪我，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不說你爹把你害死了，就你爹幫著小日本欺負咱們鄉親，我就不能輕饒了他。還有你哥，差點把二狗子（鄭天）整死，要不是我們去的快，估計你哥就把二狗子給禍禍死了。小蘭，我真不知道你爹怎么能有你這么好的女兒。他倆要是有你一半好，你也不會這樣啊。”說著，長虎低聲的哭泣著。

這時的長虎因為感情的糾葛，并沒有注意到小蘭墓地旁邊的烈士墓還有人（軍人的墓地和百姓的墓地是分開的）。當他還在低聲的自言自語的時候，王鳳聽到有聲音，悄悄的走近，看到長虎的樣子，鳳眼中涌現了一抹不知名的深情。王鳳沒有打擾長虎，又悄悄的離開了。

“隊長，萬班長回來了！”在外面警戒的石頭突然喊到。

“老萬還活著？走，快去接他。”聽到石頭的喊話，王虎急忙向村口跑去。

萬一筆的身上還帶著戰斗過后的硝煙氣息，看到跑過來的王虎，只是說了兩個字：“隊長！”

“老萬，我懂！”看著心中有千言萬語的萬一筆，王虎緊緊地抱了一下。

“走吧，你先去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去后山祭奠犧牲的同志。”王虎沒有詢問其他的戰士，他很清楚，如果不能跟萬一筆回來，那就代表全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