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旦來了,就會冷得很快,我不知道北方是不是尤其如此。
那天下午,陽光溫暖,又沒有課,我便在廣播社看越來越多的信件。
青暖的名字漸漸被很多人知道,有時候甚至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都能遇見很多認識我而我卻不認識的人,他們笑著跟我打招呼,或者只是冷淡地看我一眼。對這些,我只是感覺我好像也在迅速地成為一個像李未那樣的人。
有一封信,鋼筆字很俊美,我留心多看了兩眼。
信上說,我不知道這封信要怎樣寫才能叫聽見的人不認為我做作或者意氣用事,因為我無法解釋我多么想和一個姑娘坐在月下的小河邊聊天。我喜歡看她的眼眸,喜歡看她凍得通紅的鼻子,甚至喜歡她對我無理取鬧,可是,我的喜歡總是在她不在眼前的時候對我一個人爆發。如果有誰聽見我此時想說的話,請代我轉達,只要那個姑娘知道我的想法。可是,那個姑娘是誰?我也沒有辦法回答。
信還很長,寫得情意綿綿,但是卻沒有想要傾訴的對象。
我覺得這封信很有創意,便放在了用作節目的那一類。
我看的最后一封信,是首小詩。
行至山崖的兔子,
要么背叛青草,
要么委曲求全,
最美的蘑菇,
在心的另一端。
很短小,短小到不足以成詩,可是卻忽然打動了我。
我斷定這是男生寫的詩,因為女人寫來的詩大多細膩而溫順,或者憂郁感傷。那么是什么樣的男生呢?
我想到了李未,這個會是李未寫的嗎?
正看著,電話響了,是荷子打來的,說有人找我,是以前的老同學。
我很欣喜地往回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楚路。也許會是他,因為我說我想他,他應該會來看我的,應該是他。
可是我最后看見的,竟然是翟洋,還有采涼,他們倆牽著手站在我面前。
我頓時愣住了,這樣的結果距離我想象的實在是差太多了。翟洋和采涼,未免太快了吧!
采涼看我愣愣的,沖翟洋笑笑,說:“怎么青暖現在變成了淑女了?”
我一聽,哈哈笑著,說:“只是太意外了,沒想到你們會來,更沒想到你們會一起這樣的來。”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學校離得很近嗎?所以采涼非要來看看你。其實,我是不想你的!”翟洋開玩笑地說。
我沒想到翟洋會這樣跟我說話,畢竟,曾經我們也是這樣的關系,他也牽過我的手,我們還那樣認真地依偎,以為會是天長地久。
就這樣過去了。
我帶著他們四處逛,說著看似有意義又很無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