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富貴人家的小公子，帶著家中年幼的妹妹上街吧，這三人生得又全然不像，就連性子瞧上去也是南轅北轍。

不過倒是一個塞一個賞心悅目，一個清風皓月般落拓不羈，另一個輕狂佻達中放浪形骸。

惹得路過的不少姑娘紛紛紅了臉。

不過可惜，那位青衣公子似乎有腿疾，如同缺損的璞玉，難免讓人心生惋惜。

大膽的姑娘直接捏著絹花往人身上砸，沒一會兒裕王便接了好幾個，他故意抬手兜住，眸光帶著幾分炫耀的朝云梨那邊斜，里面顯露出的得意像是在說，你不是說本王命格硬克妻嗎？

且讓你瞧瞧本王的魅力！

然而他的算盤注定要落空了，云梨壓根兒不知道扔絹花的含義，也顧不上注意裕王那邊。

她護著顧凜之穿梭在人群里，突然飛過來什么東西，她悶頭兜住，盯著懷里的絹花一臉懵逼。

“這是什么？”

那絹花做的精致漂亮，隱隱透著股馥郁香氣，一看便是女子物什。

云梨攥著那朵絹花，抬起懵懵的眼睛望向人群，“誰掉的東西呀？”

她剛說完，便聽聞旁邊傳來一聲低笑，頗為悅耳。

她下意識側眸看向顧凜之，他黑白分明的眼底盈著笑意，亮的逼人，在這夜色下，竟有些攝人。

裕王發出一聲嗤笑，嘲諷的意思不言而喻：“可真是個小傻子。”

云梨不高興地皺著眉瞪他一眼：“你才傻呢！我說錯什么了嗎？”

顧凜之聲音溫吞，在旁邊響起：“你第一次出門，不知道也正常。”

她看過去，他抬著眼，語氣悠悠的，說話慢條斯理，“盛京民風開放，對男女之事也容忍度較高，女子走在街上，若是瞧見心儀的人，就用絹花砸給那人，若是對方恰好也有心思，自會有所回應，如此一番，便成就了一樁姻緣。”

他指間正好捻著一朵絹花，淡淡評價：“倒也風月。”

說著，指尖一松，潔白的絹花在袍擺上一滾，跌落進泥土里，很快被踏過的車輪碾過，染上污泥，彰顯著主人的不在意。

偏偏如此，他面上依舊一派笑意盈盈，渾然不覺的模樣。

真是多情也無情，這人分明沒有心。

裕王在一旁瞧見，眉頭挑了挑，似嘆非嘆：“凜之可真是冷酷無情，倒是不知，怎樣的姑娘才能入你的眼？”

顧凜之這副模樣，怎么會有姑娘傾心于他？

如同針尖對麥芒，此話含著幾分挑釁和不著痕跡的試探，還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須知與人交往最忌諱交淺言深，偏偏他挑釁的不動聲色，試探的云淡風輕，顧凜之若是反應過大，倒落了下乘。

他眉間微動，瞥了眼對二人機鋒一無所察的云梨，眼神淡下來，唇畔的笑也極淡，瞧著漫不經心：“勞您惦記，我么？倒是不急，年歲尚淺，少了些閱歷，成家為之尚早。”

他想到什么，喉尖微微滾動，笑得隱晦不明，抬眼斜過去：“倒是您，許是該急一些，不過么，想必樂意做王妃的姑娘比比皆是，您可要仔細些，切莫挑花了眼。”

他眼尾一勾，這一笑，眼底漾出淡淡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