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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約晉盟

第零八章秦約晉盟

燕穆凌喬裝成一個邋遢的乞丐,早早守候在白馬寺旁。

等待著獨孤蓮心的出現(xiàn)。

然而出人意料,今日直到午時已過,也沒看見她蹤影。

所有等候的人都很焦慮,卻什么都不知道。

“婆婆,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兒么?”

“聽小姑娘的口音,不是洛陽人吧?”

“哦,其實我是和哥哥一起從關(guān)內(nèi)逃荒來的,今天哥哥生病了,我聽說這里放粥,才自己一個人過來。”

“哦,那就難怪了。”老婆婆好像倒是不排斥外地人:“這年月哪里都不太平啊!”

“是啊,那放粥的女菩薩呢?”燕穆凌希望能夠在不驚動獨孤家警覺的前提下先接觸一下靶子。

“不知道啊,可能今天來不了了吧。聽說好像是出了意外。”

“哦這樣啊……”燕穆凌裝出失望的樣子。

“影哥哥,怎么辦?”小凌獨自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和等待碰頭的楊影詢問。

楊影只是略加思索就給出結(jié)論:“被人先下手了。”

“那我們怎么辦?”小凌有點慌。

“別慌,大中午的呆在外面太熱了,我們回去做做準(zhǔn)備吧。”

“嗯……”小凌覺得影哥哥好關(guān)心她愛護她,對她真好。

“等天黑,我們一起去拜訪拜訪老鄰居。”

————

獨孤家的后院里,小池塘旁的假山上傳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獨孤蓮心并不覺得,面前這個被人人稱道的大俠和自己有過什么交集。

“獨孤小姐,您還記得我么?”鷹眼話說的恭敬。

只是猛然想起來了!

她認(rèn)得那只八寶金剛琉璃盞!

她也認(rèn)得那只碧藍(lán)的眼瞳!

像海洋一樣廣闊,卻又深邃蘊含著波濤洶涌的無限力量。

那是自己最好閨蜜,盧向琴,生前背著家里,“下嫁”的相公。

當(dāng)年一個伺候她起居叫盧多的下人。

“二小姐,你還記得我吧?”鷹眼微笑著詢問。

這么多年沒見,這個失去了一切的男人站在面前,獨孤蓮心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

“當(dāng)然記得,發(fā)生了那件事后,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原本以為我會永遠(yuǎn)離開這個傷心地,真是造化弄人,你知道洛陽城被叛亂包圍了吧?”

“嗯。”獨孤只是默默點點頭,自己的閨蜜在世的時候,她同樣也不能夠理解這兩個人。

“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斛律光,也在叛亂之中。”

“我原本以為你已經(jīng)失去太多太多,放下當(dāng)年那些恩恩怨怨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思考了很長時間。當(dāng)年錯就錯在我們選擇了逃,所以……”

“所以,這一次,你選擇回來面對?”

“嗯。”

“斛律光已經(jīng)依附于丞相高歡,你知道他今日的勢力有多大么?”

“嗯。”

“萬軍從中也要虎口拔牙?”

“嗯。”

“你這人真的難以理喻,你活著,才是她最希望的!”獨孤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請你向獨孤將軍引薦我。”

“你不要命了?!”

“嗯。”

雖然他永遠(yuǎn)只回答一個字,語氣中卻再沒有一絲猶豫。

從只會哭只會跑的奴才,到名揚河洛的大俠“鷹眼”,天知道,五年時間,這個男人經(jīng)歷了什么?

獨孤蓮心心中充滿了問號。

但同時,也充滿了希望。

————

獨孤家的前廳大堂。

一個矮胖子,酒桶腰身,連鬢胡子像個猴子,頭戴耷翅帽,陰陽怪氣的說:“獨孤,這可是天大的機會,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獨孤如愿氣不過,將茶杯茶盞摔在桌上:“胡斯椿,我真沒想到竟然是你第一個跑過來當(dāng)說客,你是什么時候站到晉陽那邊的?”

“常言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把女兒嫁到高氏陣營,也算是給自己留條后路。”胡斯椿沒覺得哪兒有問題。“這怎么就不對了?”

“你除了答應(yīng)逆黨跑到我這兒送聘禮,是不是還答應(yīng)高家,在攻城的時候第一個開城門?”

“獨孤,你這就含血噴人了啊,你看我胡斯椿像是這樣的人么?”

“像,我看你就是個內(nèi)應(yīng),不如現(xiàn)在就先一刀把你給宰了,好歹給你留個干凈名聲。”獨孤在落座前就早把刀握在手中。壓根就沒指望過這個小人。

“兄弟啊,你可好好想想,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琢磨琢磨孩子的前途吧?這年月,得罪下高家還能落得好?這我是只有個兒子,我要是生出個女兒,還巴不得這種好事上門呢?”胡斯椿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他知道:獨孤如愿并不會真的殺死他。

“所以你就搖著個大尾巴假惺惺的來當(dāng)媒人了?”

“獨孤,你也是娶了清河崔家小姐為妻的人,知道名門望族里面的那些個破事兒。這聞喜裴家世代門閥高第,裴光也算是當(dāng)今數(shù)得上名號的青年才俊,你女兒橫豎不吃虧……”

“滾!!!”聽到這一句,獨孤如愿終于繃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恨不得順手操起刀鞘就打死這個奸佞。

胡斯椿低頭想想,也覺得自己失言了,顧不上跟班收拾好東西,話也沒再多說就灰溜溜的退了出來。

真沒見過這么混賬的。

獨孤如愿氣不打一處來。望著窗外天色將晚,轉(zhuǎn)身丟下一干下人,獨自回了自己的書房。

眼看洛陽被圍,皇帝危在旦夕。

前些日急向四方諸侯發(fā)信求援,希望各路引兵前來勤王。

可是效果,就未可得知了。

灰色的天空中,望不到一絲希望。

夜幕降下,獨孤如愿愁坐在書房桌前,用筆桿撓頭。

家中長女獨孤般若端著一碗?yún)崎T進來。

比起二妹,姐姐般若顯得更加成熟穩(wěn)重,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披在肩后,身材修長勻稱,面容俏麗脫俗,穿著嫣紅的漢服,嫻靜典雅,隱隱透出渾身端莊富貴之氣。

看見父親正在燈下書寫一封私信。

“爹爹辛苦了,這湯趁熱喝了吧……”

這封信,是通往關(guān)內(nèi)的,獨孤如愿希望把家眷托付給涇陽兵府大都統(tǒng)趙貴將軍。

知道信件內(nèi)容后,般若只說:“爹爹,我不走,我要陪著你。”

般若是美麗的少女,更是個孝順的女兒。

“傻孩子,留下爹爹一個人,爹爹才好放手一搏。”

“家人應(yīng)該生死與共,這是您說的。”般若說這話,眼眶有些濕潤。

她年紀(jì)最長,早就明白父親的處境。

獨孤如愿也不避諱,取出一個華美的拜帖,扔到般若面前。

是下午胡斯椿送來的那封。

少女狐疑的取來看封面,書著“晉陽大將軍府部署驍騎將軍裴光拜上”。

“這是?”

“政治聯(lián)姻。你不走,為父很多事情,都會被拽著肘子……”獨孤如愿面露難色。“晉陽大將軍,就是高歡長子高澄,年紀(jì)輕輕十四歲,已開府拜將,手下猛將如云,這次包圍洛陽,就是他統(tǒng)帥帶兵。”

“年紀(jì)這么小,怎可能擔(dān)此大任?”般若也很詫異。“還不如我大。”

“嗯,傳聞他的身邊,有一位當(dāng)世頂尖謀士,一直在旁輔佐,亦師亦友。”獨孤如愿順手從桌上拿出一封諜報。“姓名不詳,來歷不詳,身份不詳,地位不詳,官爵不詳,只知道他之前輔佐高歡、剿滅爾朱一族、計陷鄴城、收編高岳和侯景,扶當(dāng)今圣上登基。”

般若倒抽一口涼氣:“這每一件,可都是攪動天下的大事啊!”

“諜報直言:此人深居簡出,潛龍在淵,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shù)。推測應(yīng)是達(dá)官顯貴之后,或是世外高人門第,才能有此能耐。目前只打聽到他的代號。”

“叫什么?”

“烏鴉!”

般若聽后:“鳥中諸葛,墨羽烏鴉!”

“怎么?女兒你知道?”獨孤如愿倒不意外。

“大名鼎鼎,婦孺皆知。據(jù)說:婁昭君夫人為了求得這個烏鴉軍師加盟,還親自專程替他向李祖娥求親。”般若好像回憶起了二妹蓮心和她講過。“怎么?莫非是他嫌棄李祖娥,又想來娶我?可我連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那倒不是。對方拿出了相應(yīng)的誠意,提點了一位臺面上的人,來和你相親。”

“什么意思?”

“烏鴉沒有親自前來,而是找了和爹爹同朝為官的胡斯椿來說媒,介紹的對象是鄴城的假面將軍——裴光。”

般若反倒吃了一驚。

“怎么?這人你也知道?”獨孤以為大女兒平日不喜出門。

“又一個大名鼎鼎,婦孺皆知的人。”般若一下子回憶起了很多二妹蓮心和她描述過的內(nèi)容。“蓮心曾說:高澄手下,高手集聚,年輕之中,不光有烏鴉軍師,還有一位鐵面將軍,只是他的真容,無人見過。”

自己確實不喜出門,可二妹卻是個十足的野丫頭,每次瘋回來后,常聽她說起外面的事情。

“是的,對方提點的,就是這位聞喜裴家的大少爺,仔細(xì)想來,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獨孤如愿頭也不抬,只是嘟囔。

“難道女兒不走,爹爹真就打算將女兒送去結(jié)親?”般若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爹爹什么時候是這種首鼠兩端的人了?”獨孤如愿輕輕安慰女兒。“晉陽已成叛亂之勢,我獨孤家上下眾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倒戈叛變,不如讓我去死!”

“更何況,女兒已有婚約在身,就算您忘記了,我還記得。”般若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女孩。

這一句反而說的獨孤如愿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爹爹您忘記了?”般若繞過書桌,走到父親身邊,一面撫著獨孤如愿的大手,一面娓娓道來。“女兒早已心有所屬,還請爹爹成全。”

“是你娘的意思?還是你私定終生?”獨孤如愿搜遍腦海,也想不起來曾有過什么婚約。

“就是當(dāng)年咱家鄰居,楊家的公子。”般若先是力爭,見父親好像明白了,又轉(zhuǎn)而嬌羞地低下頭。“女兒這一顆心,早就給了人家,收不回來了。”

自從當(dāng)年楊家滅門,這件事就成了禁口,在家中再也沒人膽敢提起。

但有另一種說法,當(dāng)時有人看到:兇手將兩個孩子殺死后全部帶走了。

在燃燒后的廢墟中,確實沒能找到楊家兩位公子的尸首,二人至今依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般若這樣說,也合情合理。

更何況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女兒依然還記得他,那自然必有原因,只不過自己不清楚罷了。

“女兒真的打心里喜歡楊家小哥哥,還請爹爹成全。”般若雖然滿臉羞澀,卻依舊大膽說出。

般若雖從小接受漢化教育,但說到底,身體里還是流淌著鮮卑女子敢愛敢恨、直爽豪邁的血液。

獨孤家風(fēng)一向開明,培養(yǎng)出的姑娘也是敢做敢當(dāng)。

“爹爹有點忘了,是哪一位……”反倒獨孤如愿,現(xiàn)在不知該怎么進一步話題。

在夫人不在場的情況下,和女兒討論終身大事總感覺很微妙。

“哎呀,就是當(dāng)年那個不顧性命把女兒救回來的楊影啊!”般若扭頭想跑。

爹爹真笨。

當(dāng)年弄得全洛陽城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事情,爹爹怎么竟忘記了?!

“等等,我記得那小子是叫楊影吧?”不知道獨孤如愿想到了什么,為何要把女兒剛剛說過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是呀是呀!”般若都跑到門口了,回過頭來嚷嚷。

爹爹年紀(jì)輕輕就糊涂了,啰里啰嗦真是的。

“難道他還活著么?”獨孤好像想到了什么,這句話更像是給自己的反問。

“當(dāng)然活著,而且還在關(guān)中擔(dān)任督帥。”

“涇陽兵府的墨麒麟?”獨孤如愿手中還捏著寫給老友的信。

趙貴的手下,燕不回的弟子,如果沒有記錯,確實也叫楊影。

“當(dāng)年那孩子大難不死?你確定是同一個人?”腦中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得出的結(jié)論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道是同名同姓?老天爺就這么喜歡捉弄人?”獨孤般若心里不肯放棄這最后的稻草。

當(dāng)父親的,只能跌坐回椅子里,抽了魂兒一般虛脫無力。

造化弄人。

獨孤如愿雖早有耳聞,可從沒往這個方向上去想。

不會這么巧吧?

而窗外,隔墻有耳,卻把這一些,都聽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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