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凌揉揉臉,回身朝吳妍露出一個超級大的笑容。吳妍心跳頓時漏了半拍,趕緊穩住心神,叫道:“你干什么?”
宮子凌疑惑地說:“我也正想問你呢,我的笑容有那么可怕嗎?”
“可怕?”是有點可怕,迷死人的可怕,好在自己心臟夠強健。
“我平時不笑,他倒是神態自若,一點也不怕我。今天朝他笑了笑,他反而怕成那個樣子。”
“你平時都從來不對下屬笑嗎?”
宮子凌想了想說:“好象是呢。”
“原來你是個冷面王爺啊,我才知道?!彪y怪劉方會怕,宮子凌太反常了。
只聽宮子凌“噓”地一聲:“別說了,趕緊站好,有人來了?!?
吳妍剛擺正姿勢,就見知府劉方帶了一個人進來,然后自己退了出去。來者是王干事,他的說辭與劉方并無二致。
接下來是副庫監姚江,他補充了王劉二人走后的情況。
那天眾人離開之后,也到了交班時間。本來當晚是姚江當班的,陳文山說第二天家中有事,要跟姚江換班,姚江同意了。當下兩人鎖好門,寫好封條貼上。陳文山似乎有點心神不寧,寫封條的時候還寫錯了,害得姚江又重新寫了一張畫押蓋印。
宮子凌問:“寫錯的封條如何處理了?”
姚江答道:“陳庫監把它揉成一團扔到紙簍里,過了一會又說還是撕掉保險,就把它撿起來撕成碎片扔掉了。”
“最近一段時間陳庫監可有何反常之處?”
“陳庫監原本是個幽默風趣之人,喜歡講點笑段子,常把幾個小庫吏逗得哈哈大笑??墒亲罱鼉扇齻€月他變得沉默寡言,輕易絕不開口,整天獨自一人躲在一旁。我跟他相處得還算可以,但是他連我也不大理睬?!?
“他沒提起過發生什么事了嗎?”
“從來沒提過。”
“陳庫監平時有什么愛好?”
“這個我不清楚,他手下的庫吏可能知道?!?
據那晚當值的三個庫吏講,陳文山平素并無什么愛好,不當值的時候通常都呆在家中。
出事那天晚上,大概三更時分,陳文山說要出去巡視一番,就獨自走出值班房,也不要人跟隨,連燈籠都沒帶,后來就再也沒有回來。
開頭幾個庫吏還沒放在心上,后來見他過了很久都沒回來,便輪流出去繞著銀庫找尋。沒見著他人影,也沒發現有何異常之處。三人一商議,猜想他可能避開他們辦什么私事去了,也不便聲張。直到第二天打開銀庫才發現他死在銀庫內。
宮子凌問:“他平時晚上值夜的時候有沒有獨自出外不歸的情況?”
三個庫吏都搖頭,肯定地回答說沒有。
那晚巡邏的侍衛則反應說當晚并無任何動靜,他們沒見著陳文山,倒是見到過提著燈籠巡查的庫吏。經過值班房的時候聽到從里面傳出呼嚕聲,估計是誰睡著了,不過他們也不便多管,何況呼嚕聲經常聽到,并不奇怪。
告別劉方,吳妍問宮子凌:“你怎么沒問問那天陳文山不見了,他們是如何打開銀庫大門的?”
“這個我知道。那天押運銀車的差員已經到了門口,但陳文山遲遲未到,到處都找不到他。后來劉方來請示我,是我下令將鎖撬開的?!?
“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誰那還有備用鑰匙呢。”
從知府衙門出來已是黃昏時分,街邊的店鋪正陸陸續續開始掌燈,吳妍眼饞地看著,真不愿馬上就回到王府。來到碧梧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關在王府,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任何娛樂,唯一可看的書還都是難懂的繁體字。
宮子凌平常晚上都是怎么打發的?傳說中王爺不都是夜夜笙歌,宵宵艷舞的嗎,可她連一點歌舞的影子都沒見著呢。
好奇地抬眼看向宮子凌,卻發現宮子凌也正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她。沒防著吳妍突然看他,宮子凌別過頭,朝大街上張了張,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今晚沒事,陪我逛逛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