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中學忽然少了兩個學生,他們并且是以同性戀的關系存在,在強大的輿論壓力,及老師的橫加阻攔下,他們不得已逃離了是非之地。凌依依心事重重的看著飯館,在一批接一批的高峰期之后,小店里的生意漸漸冷清下來。
老板似乎也累壞了,他坐在門旁的凳上,望著暮色已經降臨,看生面前的馬路上,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匆忙的,慵懶的步伐,嘴里叼著一支煙,煙霧一圈一圈的繚繞,他的皮膚黝黑,上面滿布著汗珠,以皮膚為背景甚至汗珠都變作了蠟黃色。
只要店里沒人前來鬧事,凌依依便覺得一切都是幸運的,甚至連夢都是酣甜的,安靜的睡到第二天大亮。。
“依依。”老板喊了幾聲都不見她的回應,他拍著桌發出砰砰的聲音,凌依依轉過身迷惘的看著他問:“老板,有什么事嗎?”
“讓你收拾一下桌子,你在那發什么愣呢?”老板用責備的口氣說。
她收回視線,發覺眼前用餐的兩個人已經離開,只剩下兩只碗,里面的湯汁表面浮著一些辣椒和青蔥,她應了聲便去收拾桌椅,握在手中的帕子頓了一下,想著想著,她扔下抹布匆匆奔出了飯店,然后轉過身對老板說道:“對不起,老板,我先走一步。”
老板喊著這么晚了去哪,但她的背影已經緩緩消失在暮色里,他搖頭嘆息。
晚間的街道,少了行人的身影,少了白晝的喧鬧,只有淡淡的燈光照著街道,一條路通往黑暗的陵墓,凌依依下意識的雙手抱了抱胸,感覺到了夜的冷寂。
她想起白天從同學口中打聽到的消息,據說朱恒霆住在附近一截。這是段比較蕭條的區段,或可說將它納為貧困一層,甚至燈光看上去都比繁華地段微弱許多。冷颼颼的風刮過,她觀望著附近的環境,看見燈光從窗戶射出,隱隱約約的聽見房里的細語交談。
她按照地址,準確的找到了朱恒霆的家,站在門前深呼吸了幾口氣,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房門打開探出一顆憔悴的腦袋,他約摸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發雖短卻很凌亂。看見眼前的女孩他驚愕了一下,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是朱恒霆的同學。”凌依依做著自我介紹,然后小心的往里張望。
“那么請進吧。”男人很禮貌地說。
房里的家居都很簡陋,看上去并且帶著幾分陳舊,茶幾上放著一臺古老的電視機,畫面質量看上去不是很好,里面傳出嘈雜的聲音。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幾把椅子,因為年代的原因,脫了油漆,像是被螞蟻侵蝕的痕跡。
“朱恒霆沒在家嗎?”凌依依試探地問,她在男人的盛情邀請下,坐在了沙發上。桌前他泡了一杯熱茶,熱氣竄起。
“這樣的事發生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好受,恒霆他……...”男人嘆息了一聲說道,“很久都不見他的身影。”
凌依依很吃驚,朱恒霆既不在學校,也不在家,他到底能去什么地方呢?
“其實,我是想來告訴他去學校念書的,這些流言蜚語也只是說說就會過去的。”凌依依捋了捋劉海,看著男人說道。
沉默了許久之后,男人說:“這是我和恒霆以前住的房子,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我們搬去了一套很大的房子里住,但恒霆總吵著說‘爸爸,我們回去住吧,在那里我們才睡得踏實’。”
然后凌依依看見男人露出蒼白的笑容,或許是在自嘲,凌依依在想到底發生了怎么樣的事,只是出于禮貌她沒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