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看看韓張,又看看她,驀地明白過來,驚愕、恥辱、羞憤、痛恨、絕望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轉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他媽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眼神,冰涼透骨。摔門而去。
何如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韓張問:“鐘越怎么來了?”見沒事,等不及她回答,踮起腳尖跳回浴室,口里連聲說:“好冷,好冷。”下身穿的整整齊齊,上身只包了個毯子,手里拿著襯衫說:“上面的油洗不洗的掉?”從何爸爸那里回來,他送她上來,進來略坐了會兒。哪知道一不小心碰倒了一瓶辣椒油,灑的滿身都是。唯有脫下衣服,趕緊洗了個澡。
她坐在沙發上,呆呆的,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韓張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皺眉說:“鐘越這么晚來找你,什么事兒?”原來她跟鐘越還有聯系。見她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她懶懶說:“沒什么事。”韓張喃喃重復了一遍:“沒什么事?”剛才她滿臉淚痕站在門口,鐘越臉色鐵青,整個人都變了,會沒什么事?他在她旁邊坐下,好半天問:“如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還在想著他嗎?心口澀澀的,有點難受。
“恩,什么怎么想?”因為剛才鐘越的行為太過失常,她反應變得遲鈍起來。她還一心在想,他說的“我會對你跟孩子好”,到底什么意思。
韓張嘆氣,“如初,不要再想著他了。跟我在一起吧,我們結婚。”倆人年紀都不小了,也到結婚的時候了。
她嚇一跳,下意識搖頭:“結婚?不——”
韓張眼神黯了黯,“為什么不?和我結婚有什么不好?我們在一起再好不過,什么問題都不用擔心。”
她咬著唇說:“不是這個原因,我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所以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這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好的借口。
韓張笑了,“我們結婚還有什么想不想的,登個記,搬在一塊住就行了。你跟我,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沒話了,半晌只得說:“可是結婚畢竟是大事。”
韓張搖頭苦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唧唧歪歪,婆婆媽媽。我們倆要是結了婚,多省事啊。兩家父母是世交,不用擔心家庭問題;再說了,回家也方便,不用為在誰家過年煩惱;還有,我要是敢對你不好,韓校長頭一個拿我開刀……有這么多好處,你還在猶豫什么?”
說的她無言以對,刁蠻起來:“我為什么非得嫁給你,又不是沒人要了。再說了,這樣就嫁給你了,豈不是便宜了你。”
韓張忙笑說:“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要怎么才肯嫁給我?難道還想讓我上刀山,下火海,勇闖龍潭虎穴?我丑話可說在前頭,你自己小心變成寡婦。”
何如初罵:“嬉皮笑臉,油嘴滑舌,一看就沒誠意。滾滾滾——”一手推著他回去。韓張笑嘻嘻時候說:“那怎么才算是有誠意?拿著鉆戒下跪算不算?”
何如初聽他這話竟是來真的了,慌了手腳,忙笑說:“下跪?你這小子給我磕頭也不配!快走快走,我要關門睡覺了。”
韓張一手撐在門框上,不讓她關門,“如初,我是說真的,你好好想想。想好了跟我說一聲,我飛奔帶你去登記。”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尖,半晌說:“好,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帶上門無力地坐在地板上。是不是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人到了年紀,總是要結婚的,她還沒有和世俗抗衡的勇氣。既然這樣,為什么不和韓張結婚算了?皆大歡喜的一件事,只除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