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發現也許自己連0.1%的勝算都沒有。



我想，自己離開家太久了，應該回去了。



哎，逃避原來也是一劑良藥，只是藥效差強人意罷了。



“你要回去？”



“嗯。”



“你現在就回去？這么快……”



“是。”我重重地垂下眼瞼，哼了一聲。



“安，你在生氣……”



“有嗎？沒有啦，呵呵……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有點累了，習慣性頭昏。”



我回過頭對你一笑，雖然勉強，但我依舊會做得俏笑嫣然。



我生氣又如何，不生氣又如何？



你已心有所屬，而我卻只能站在原地睜著一雙眼睛奢望著能呆在你的身邊，哪怕只有幾秒鐘的時間。



可是，對不起，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

華燈初上，霓虹迷幻。

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語。



彼此沉默。



長長的路，寂寂的燈，默默的影。



旁邊小徑上的薔薇，開放得正妖冶，迎著風搖曳著粉紅的花冠，播撒著屬于它們的清香和斑痕軌跡……



而我卻無心留意，它們的美并不屬于我，明年它們還會有花期，而我呢，還會在這里嗎？有些東西是一去不復返的，錯過就是錯過，沒有下一次，連后悔的份都沒有。



離家門口還有一段路程，我停了下來說：“就送到這里吧，太晚了，你也回去吧。”



“好的，你……我……”你想說什么，卻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又說：“晚安。”



我不知道你沉默的那段時間在思考什么，因為我突然間害怕你會說出我不愿聽的話，所以我寧愿選擇你不要說。



保持一段距離的幻想空間，也許更美好。



就像兩只刺猬——離得近了，身上的刺要扎著對方；離得遠了，又互相牽掛。最好的距離應是一只刺猬的長度，這樣伸手之間可以相互觸及，且保留了自我的空間。



今晚有月光，還很亮，可我討厭。



唯一喜歡的是月光投射在你的頭發上，產生的那種瑩潤透亮的光澤，你的雙瞳漆亮得讓我一時無語，如高壓投射燈，照得我體無完膚。



我點頭，卻再也笑不出來，為什么會有一種生離死別的痛楚？



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

終于知道，我倆都不坐車，而是在路途中徒步行走的原因，那是因為太依戀，只有雙方的呼吸互相感應，才能產生氧氣讓彼此存活。



第十四回

我走得很慢，很慢，是因為想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你的味道和你眼中那一汪幽邃無底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