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全是血,到處流淌、四處奔流……
我們沖進雨潑里,手忙腳亂的幫忙……
望著救護車,離開視線,迷蒙了一片雨霽,純粹而蒼茫。
警察記完筆錄,也揚長而去,好似怎么來的,就怎么走。
似乎,剛才的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軒,看著我,透著隱忍的眼神,那一雙眼睛,深潭不見底,只是固執(zhí)地一味深邃。
就如我,一味固執(zhí)地沉在里面,自我放逐,直至溺亡。
“想哭就哭出來。”你一把拉過我,只是勒緊到我無法再呼吸。
生與死,原來真的是一線間的事情,生命如此厚重,亦如此脆弱。
宛若,繁花落盡——一時花開,一時花謝。
然后,我就不知道為什么會哭得那么痛快,聲音穿過雨的瓢淋,恍如隔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透過胸腔的話,濃厚而深切,似轟雷震得我抬起頭看你。
你皺的眉頭,像山堆砌,挺拔的鼻峰兩側(cè),雙眼,珠玉流轉(zhuǎn),燦若星辰。
我吸了吸鼻翼,撇了撇嘴說:“我…我…”
看著你認真急切的表情,我委屈地拉下眼瞼,接著往下說:“我……餓……了。”
“啊,就這三個字啊。”你終于笑出聲來,混著雨滴,依然醇厚似陳年的酒。
“那你以為我會說什么長篇大論?‘對不起’三個字又不能當飯吃。”
“呵呵,是,是,民以食為天,瞧你一臉委屈的樣兒,真逗,你前世一定是個餓死鬼投胎。”
“所以啊,今生今世向你討飯來了。呵呵……”
“不過呢……”
“不過什么啊,再不給我飯吃,小心你永世輪回,我都要死纏爛打,讓你餓死鬼纏身,永無解脫之日。”
“真不愧為小妖啊,厲害。”
“嗯,我要當個‘禍害遺千年’的小妖,說,怕不怕啊。”
“怕啊,我好怕啊。不過呢,怎么說,也要讓小妖換件衣服是不是,要不餓死鬼加落水鬼都來纏我,本人可真是消受不起啊。哈哈……”
你不由分說地點了一下我的鼻尖,拉著我就沖著馬路對面跑。
“呵呵……你賴不掉的。”
“享受還來不及呢,有誰像我這么有福啊,平白無故就撿了個小妖,還是個‘禍害遺千年’的玫瑰花精。”
“等等……”
我猛地停了下來。
“怎么了,小妖?”
你用帶著疑問的眼神,瞅著我,饒有興致地說:“再不換件干衣服,就真的要做落水鬼了,我可真怕鬼纏身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