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去的時候,帶上門之際,顧眄間,愀然變色,就此隱在了門外。
今晚趕緊過去吧,明天,明天也許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遺忘,有時候真是一種好借口,來求以解脫。
可是,越想遺忘的東西,越是根深蒂固。
因為,遺忘意為著俘虜。
又是夢,重復。
夜,侵濕,一片,狼籍,在傾斜。
天鵝湖 第六回 紫色回眸
明雅中學。
此時此刻,陽光獨好,明媚極至,光線穿過茂盛的法國梧桐樹葉,照耀四方大地,細細碎碎的金色線條,如炭筆的畫,直接,干練,落剎般在我身上來回的速寫和掃射。
掃射,是的,掃射是因為太興奮的原故。
又或者,跟你有關的東西,都像在吸興奮劑。
是的,是的,你是毒藥,在陽光中更顯專制和霸道。
今天,清晨,李娜拿著一塊畫板說,是你昨天忘記帶回去的。
李娜轉身回去的時候,沒有發現我躲在墻角偷笑的眉眼——極度囂張!
我發現自己像個心虛的偷竊者,在暗處獨自計劃著偷歡。
所以,終于有了去找你的理由了。
成全了,一份心緒的激動,偷竊。
是的,多美妙,因你,偷竊是一種多么美好的事。
站在你學校的窗口下,突然不知所措起來,理不出個頭緒.
我不知道你在哪間教室上課了?
站在原地,迷糊,一直迷糊。
水藍色的船鞋沾了一點黃土,濕濕的,如我的心情。
雪紡的針織紗裙,薰染著點點淡藍色的花瓣圖案,極小、極細、極致輕柔.
就如,我一直小心翼翼守護的那份“清靈的觸動”。
白色鉆石飾帶的帽沿底底的,太陽太強了,有種想哭的沖動,是因為陽光太熱烈了,還是因為害怕找不到你?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我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ANGEL,ANGEL... ...
抬頭之際,正好看到“秀明”俊俏的臉兒,在向我吐舌頭,眨眼睛。
我抓起帽沿,向他搖晃。
同時,我就看到了你,在二樓的陽臺上,向我俯視著,笑著,笑成了一朵在陽光中盛開的向日葵,很大,是的,很大的一朵。
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下樓的。
因為,現在你離我是如此的近,近至咫尺,近得到我聽得見你的脈搏,聞得清你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味,還有,還有你的呼吸,一波一蕩一漾的如海水在擴散,一圈又一圈的包圍,在沉溺。
你說:“來了,進來坐啊。”
我看著你的眼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啊,時間怎么過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