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等的!”你微微的昂頭,皺著斜入林梢的眉峰,略有所思。
望著你遠去的背影,我只是想告訴你,好東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這樣子你才會珍惜得之不易的‘紫色夫人’。
因為它的愛,實在是滿腹芳華只為一人而展示,它等待開放的日子又有幾人知?
你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若有若無……那應該是煙的氣味吧。
看著店里的幽香百合,悄然開放,無人曉;凋謝更甚,無人訴。
我突然間說不出話來,等待的日子豈能用言語來表達,更何況是艷麗如血的玫瑰滿腹燃燒的花火,在無止盡的熊烈焚焚,它正在等待綻放的最佳時期。
下雨了,濕濕的,像某種心情干燥難奈,需要降降火。
我時不時地望著門口,稀疏可數的人影,發呆。
店內的花,半蘿寂靜、半蘿燦爛地綻放著,窗簾無精打彩地散落一地,像昨晚到清晨都沒梳洗的美人臉,懶散慵慵——若要使君來,何需桂眉細細描。
我在純白色的草稿紙上,用炭筆隨意地劃動著,想起一首詩: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寫下來的時候,不經意地輕聲淺笑,楊浩曾形容說——輕曼巧笑:聲線細細婉婉的延伸,如雨水的滴落,穿石而過,雖細致潤物無聲,卻可以讓人病入膏體。
現在想起,他定是抄來的;因為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會形容得如此完美而貼切。
只是我突然間發現了,你竟站在我后面,為什么你老要嚇我呢。
“子夜歌里的詩。你每天都會發呆嗎?不過你笑的時候勝過無數煙花柳絮的凋落……”
你輕輕的說,好似聲音太大會驚破某一汪水面上的水泡似的,帶著微微的笑,就如春風催生了荒原上的野花般,泛起淡淡的輪廓,朦朧煙茫。
然后,你拿起筆,在一旁迅速地刷刷畫起來,線條時而剛勁、時而柔和,帶著異常的激情,內斂而沉著。
水,順著你的黑發淌了下來,滴到衣領上,浸了下去——突然間,我感到微涼又微冷——為什么總不帶雨具,你總是讓我心疼,莫明其妙的疼痛揪心。
畫中,那枝玫瑰正籠在煙雨中,像蒙上了一層輕紗般的霧氣,淡裊而擴散,清冷、婷致、一枝獨秀;像期盼多時或醞釀許久的愛,終于爆發,隱在了三月江南煙雨中,看盡花開花落、陳世沉浮的悲喜劇。
你抬頭望著我的時候,那雙黑得不著邊際的眼里,閃著子夜沉睡中的崢嶸風嵐,極靜,靜若空中的流星一晃而逝,卻是極美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