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狼嘯聲。
獸園里僅有一間小木屋里,大小姐們楚楚可憐,相互依偎著,不敢動,不敢說話。
白苒靠在角落里,長發(fā)遮住了半邊臉,臉依然是那般羅剎樣,她的狗趴在地上懶懶地睡著,與它的主人一樣,淡定從容。
說不一定過會兒還有肉骨頭吃,一見主人這模樣,那狗就更安心了,這會兒主人不會折磨它了。
白苒拿起干硬的饅頭正要啃,突然一愣,哧道:“我靠!”
這分明是岐視嘛!慕容小可,李煙兒她們包袱的干糧還是用一個漂亮的盒子裝著的,打開一個紅綠顏色精致的糕點。
白荷將手里的食盒遞給她,說道:“姐姐,我的分一半給你。”
“嗷……”虎嘯!
白荷手里的食盒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白苒的目光一寒,身邊的癩皮狗驀然跳到了她的身上,柴扉小門吱呀呀地顫抖著,似乎還有沉沉的腳步聲傳來,一步一步庸懶從容。
一聲低低的虎嘯,小木屋里頓時響起一陣尖叫,小姐們嚇得縮成了團,臉上一片驚惶,嘴唇顫抖著,蒼白不已。
白苒氣呼呼地將癩皮狗甩在了地上,冷道:“沒出息的東西!”
“門……門外……”鄭菲菲抱著食盒,顫顫抖抖地說道。
慕容小可嚇得全身都在顫抖,咬了咬貝齒,叫道:“來……來人。”
李煙兒白了她一眼:“慕容小姐,我們現(xiàn)在這樣,根本就不會有人來。”
天邊最后一抹夕陽也黯了下去,白苒自言自語道:“老子還有一大堆柴沒砍,院里還有一大堆衣裳沒洗。”
白荷突然說道:“不如我們隨便一個人去把老虎引開。”
真是好主意!
都是些柔弱的大家小姐,誰去?誰去送死!
白荷接著說道:“以前我隨爹爹收帳,過路深山老林,遇到野獸也是派一個奴才去引開。”
“你才奴才!”慕容小可、鄭菲菲、李煙兒異口同聲朝她吼!
白苒左左右右地看著手里的干饅頭,耳邊是門外虎步低沉的聲音,心里還在別扭,為毛啊?老子也是大小姐,在白府吃這些也就算了,那是為爹省糧食,到世子府選妃也吃這個?!
白荷的目光突然望向白苒,說道:“姐姐,救命!”
老子不是觀音菩薩,救你毛線命!咬了一口,硬得鉻牙!什么玩意兒?
李煙兒突然臉色一喜,說道:“白大小姐去將老虎引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然后躺在地上裝死,一般野獸是不會吃死的食物的。況且白小姐那副模樣……”大晚上的能嚇死鬼!更不要說一只野獸。
白苒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水,好不容易才將干饅頭給沖下咽喉。跑?跑你妹啊跑?!能跑多遠,老子輕功沒有,武功更沒有,還躺下裝尸體?你為什么不去裝?
白荷眼睛一亮,說道:“姐姐,我們姐妹只要有一個當了世子府的女主人,爹爹就會很開心了,這種事情怎可讓姐姐去,我去。”
說罷,將大氣凜然地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白苒想自己的妹妹如此舍身取義,她怎么可以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她去送死,于是上前拉住白荷說道:“妹妹,這是干什么?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回去怎么跟二娘交待?二娘待我極好,我不能看著她晚年沒女兒養(yǎng)老啊。”
白荷一愣,兩眼淚水瀲滟。
“姐姐,我只是白家的庶女。”可惜了不是謫女,說著白荷已經(jīng)打開了小木屋的門。
頓時,四周刮起一陣冷風,門外一只巨大的白虎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望著她們!一齜牙,露出尖銳的獠牙,猛然驚起一陣毛骨悚然。
白荷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大氣凜然地朝門外走去。白苒見此,拉住了她,沉道:“妹妹可要考慮清楚!”
你要死!老子也不勉強!
白荷緊緊地拉住了白苒的手,說道:“姐姐,若逃過此劫,妹妹一定好好待你。”
什么?
迷惑啊。
白荷眼睛里閃過一絲陰狠,拉住白苒朝門外推去,見沒推動,朝門里的幾位大小姐吼道:“你們還愣著干嘛?”
白苒怔然,一個踉蹌,從門里栽了出來。
“啪!”木屋的門被狠狠地關住!
白苒怔怔地站在門外,秋風拍落葉,寒風拂心涼,那可是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居然把她推入虎口?
嘆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步步逼近的危險,四周呼呼地刮著冷風,頭頂有著萬重的壓力壓著自己。
眼前的白虎一身雪白的皮毛,一只畜生都保養(yǎng)得這么好,實在是不容易啊,那毛色,多純凈。一雙凜然的虎目,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拍了拍衣服,站直了身子,白苒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只是打醬油的。”
癩皮狗一聲驚叫,被人從小木屋的小窗戶里扔了出來,然后窗戶的格板也是一關。
靠!白苒咬牙切齒,連只狗都不放過啊。
一群畜生都不如的混蛋!
門外白荷的聲音帶著幾分愧疚,言道:“姐姐,你就幫我們這一次吧,我們一輩子都會記著你的。萬一……萬一你當真有個三張兩短,妹妹一定去長生觀給你立個長生牌位……”
慕容小姐哭泣道:“白姐姐,所謂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一定要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