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子為蘇如惠打開了宮門,見蘇如惠悶悶欲哭,心里十分火大與著急,卻無法對惹哭蘇如惠的人生氣。
周圍變得吵雜,竊竊的私語聲紛紛傳到蘇如惠的耳中,她自顧走到人群中垂著腦袋,讓人看不見她此時的憂傷。
緊接著,里頭又傳來筑斯琰冰冷的聲音。
“皇后,更衣。”
咋見,本是困惑帶著難以抑制的彌漫在心里的怒火望著蘇如惠的宋妨絮,驀地回過神來,嘴角滑過一絲喜悅,隨即整了整衣裳,收斂了一切情緒,面無表情走進讓人向往著迷的帝王的居所。
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牽起她的手,直到手被握得暖烘烘,熱的難受,蘇如惠才有了反應,慢慢得抬起頭來,往左邊望去。
一人站在她身旁,高出她許多,陽光在他的身后,難得清澈的眸泛濫起一層光圈,班駁的照耀在她的身上。
蘇如惠楞楞地被他帶著往前走了幾步,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力的抽出手,站在原地。身邊已經空蕩蕩了,整個銜陽廣場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倆人。
蘇如惠似是空洞又似陌然的看著他,望著他遲疑,再遲疑,卻見他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比他身后那初升不久的艷陽都刺眼。
“你……”她不知道能說什么,去問什么,她有些些疲倦,因他而疲倦。
“傻丫頭,再不走就趕不上她們了。”他的心似乎變了變軟了起來,心意也跟著變了。起碼,他筑斯琰自己是這么覺得的。
當召見完宋妨絮之后,小陳子不忍并將剛才蘇如惠離開之時面色郁結的神色告訴他,他的胸前的右手邊倏地很痛,痛的很悶很麻,痛地他下意識捂住了它。
小陳子說:皇上,您這是心痛。
心痛!他曾經為誰心痛過?宋妨絮,容格兒,母妃容端妃,秋飄雪……只有她們了。讓他的心很痛很痛,如今……又多了一個,她叫蘇如惠。
陽光依舊在閃爍著,讓蘇如惠眼皮酸痛了起來,她閉上眼,輕回:“是。”胸口卻占滿了苦澀,不知名的苦澀,苦澀里頭卻不可否認的沾著甜。
手再次被牽起,很小心翼翼的被他的大手牽在掌心。
蘇如惠感覺很熱,卻又有說不出來的歡喜,卻又無法心安。此刻,她仿佛蛻變為單純的十六年華女孩。
第一次,……。想到這,她的腦海突然一片空白。剛才,被強吻,她下意識就認定不是第一次,那她的第一次給了誰?
那人,為什么沒有在她的腦海里?
怎么是一片雪白,沒有一絲痕跡?
“怎么了?”蘇如惠感覺到額前被柔軟的綢緞擦去了汗水,手又被抓緊了些,耳邊有筑斯琰很輕很慢的詢問聲。
“沒。”她睜開了眼,回答的有些倉皇,好象做錯了什么,被抓住小辮子,心虛了般。
可,為什么會有這么怪異的感覺?蘇如惠想不出來,想不出來。
筑斯琰的嘴角保持著一絲笑,輕輕地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與她的四周,嘴里輕道:“一會,你與朕乘同一輛馬車。”
蘇如惠驚怪地看著他“應該是皇后呀!”她脫口而出,幾乎沒有經過腦神經的過濾。
說完,慌張地低下頭去,不知是因為提到了宋妨絮,還是……在他面前這般暴露自己的性情,這般沒有底氣,沒有分寸。
“呵呵”頭頂傳來那似來自雪山上的笑聲,一瞬之間,她被他抱住,胸口急急地跳著跳著,那顆不安的心欲要跳出她的身體,奔向前方。
“你清楚地,朕的個性吧?”筑斯琰說完放開她,大步朝前走,時間真的太晚了,再晚些就更不安全了。
蘇如惠楞著神,她清楚他的個性,起碼有一點十分清楚,他認定的事是一定不會輕易改變的。她的雙腳自覺跟著他的腳步往銜陽宮外數輛馬車走去。頃刻,她揚起頭來往銜陽宮門外的龍輦望去,一個身影正坐上那輛馬車,纖瘦的背影隱隱讓蘇如惠覺得壓抑,他莫非要她蘇如惠跟她宋妨絮一個馬車,共處一室?
這!絕對不可能!呵!凄楚的笑染上蘇如惠的嘴角,她一定要在最風光的時候趾高氣揚的去真正“面見”與她,到那時,她并可以笑,鄙夷優雅對她宋妨絮毫無血性的笑。
她扯住了筑斯琰的手,郁結地皺著眉,連她不知的嘟起艷紅的唇,站在原地看著回頭疑惑著凝視她的筑斯琰。
“我坐哪?”她問。
筑斯琰轉回頭,腳步不小的繼續往前走,半拖著心不甘情不愿的她,邊道:“坐后頭的那輛。”如他所說,龍輦很快被牽走,緊接著是鳳輦。
筑斯琰二話不說,牽著她上去。
速度很快,蘇如惠壓根沒反應過來。
鳳凰乘坐的車輦?她坐入了鳳凰乘坐的車輦?她坐入了本該是宋妨絮乘坐的車輦?
此刻,蘇如惠的腦海浮現的只有八歲那年,站在那個男人背后怯弱自私大她四歲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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