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惠徹底慌了,她急地吼道:“放我下來!放開我。”
她越是掙扎,筑斯琰越是不放“朕親自護送,他人可是求也求不來的。”
蘇如惠倏地靜下聲,腦里那張怒容消失殆盡“皇上,奴婢盼不起這萬人爭千人求的福氣,奴婢……只是一個小答應,受不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筑斯琰一聲爆呵打斷“你休要在做作!朕的寵溺你不是日日求天天盼的?”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院門口。周圍一片寂靜,宦官女婢靜謐著不敢出一聲。
那冰涼的語氣,仿佛下一刻他就會軒然大波的雷霆震怒。
蘇如惠卻執(zhí)意“奴婢自知無才無能,無法匹配皇上,如今答應之份位亦是皇上的愛護,皇上最好的珍惜,奴婢別無他求。”她不敢看他,垂著腦袋,右心口劇烈的抖動著,全身隱隱地顫抖了起來。
可是,她知道他感覺不到,因為他顫得更為厲害。
“好!好!好!”筑斯琰動作僵硬的放下她,嘴里刺道:“一不要朕賜的流瓏宮,二不要朕的寵護,那你三又不要什么?”那危險的氣息在她頭頂盤旋。
蘇如惠“撲通”跪下身來,口中嚴稟:“奴婢三不要皇上勃然大怒。”
筑斯琰似是被迫又似無奈的一絲冷笑,這笑將他的一切怒氣瞬間掩蓋,心口卻更為苦澀“朕成全你!”
他說完,并徑直擦過她的衣邊離開,大步而去,那股決絕,讓蘇如惠錯愕。
她能說:悔了嗎?
不能!
蘇如惠回到儲秀宮的時候,夜已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在管事姑姑魯引領下,她回到了南殿臥房。如嫣站在門邊,見她回來,趕緊跑出來扶著她。
“小姐……”
蘇如惠亦同樣抓著她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如嫣并閉了口。
待管事姑姑魯離開,她們剛進門,蘇如惠并撲到了如嫣的懷里,清淚懸掛在眼角。
“小姐……”如嫣慌了,輕拍著她,輕哄著“小姐,萬事有如嫣在。您心里有什么苦跟嫣兒說,嫣兒幫您分擔,嫣兒……”
“呵——”蘇如惠的淚還未流下來,被如嫣的話哄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捂著嘴,人依舊撲在如嫣的身上,她不想讓如嫣發(fā)現(xiàn)眼角的淚光“你這丫頭盡會哄我開心,我哪能有心事。”她另一只手輕拍著如嫣的背,叫嗔道:“就是想嫣兒了,想……”南宮紫昕了。
記得,他第一次抱她的時候曾嚴重的警告她:“你是我南宮紫昕的女人,這一生只得由我來抱你入懷。”當時,乃是兩家還未訂下他們的親事之時,仍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尷尬身份。但,南宮紫昕的言下之意,蘇如惠清楚,他認定了,霸道的宣布了她蘇如惠是他的女人。
可是,為何在蘇如惠對他說出被迫入宮的時候,他只是氣憤,只是發(fā)怒,只是憤恨,只是……太多強烈的怒氣,竟沒有去認真的挽留過她,問問她:這一世她只允了他來抱她入懷?她多么希望……在入宮的前晚,那一聲她“錯過”的后話是這般說的:“如惠,這一世你都是我南宮紫昕心中的唯一,夢回魂繞,我在那淮河河瓣等你。”
可惜,她只聽到他說:“如惠,為何……為何……為何……為何天不從我!”那尾音,她聽清了,卻任由淚水模糊知覺。
即便南宮紫昕讓她一時失望,她如今仍然有了那么一絲絲的后悔,后悔放棄南宮紫昕來了這里。
此刻,蘇如惠才發(fā)覺到一個擺在眼前她必須面對的大問題:這后宮自然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然第三個結局只能是永遠被當作棋子趨炎附勢,任任何人都可以差使,這第三是蘇如惠萬萬做不來的。
可是,這勝敗的關鍵卻握在筑斯琰的手中,他屬誰勝誰并勝,他屬誰敗誰并得一敗涂地。
能撼動得了筑斯琰的除了美色、才華……還有并是那最真摯的感情,經歷這么多的美色女人,他的感情與觸覺定是最為細膩的,若要打動他,那付出的必須是真心實意。
就單單這一點,她蘇如惠……辦不到!辦不到!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