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開春四五月的荷花清香撲鼻而來,蘇如惠瞥開眼不看郭敏心,聚精會神的看著輕紗幔帳外,這個氣味不可能是一個男子所有,那來人不是筑斯琰,還會是誰?
偏廳內,屹立在旁的女婢恭謹的聲音極其清亮“參見落皇妃。”
耳邊剛剛落下女婢的聲音,一人白衣款款,步步搖蓮,姿態高雅,朝著內廳走近,櫻唇輕啟“姐姐這是在跟誰稚氣呢?”
隔著輕紗,蘇如惠對上那雙纖細的單鳳眼,她如水如藍天下白云的肌膚盈盈透著晨光,纖瘦的下顎若是高傲的微抬高,眼中驚訝的回視。
“哪能像妹妹這樣心平氣和,姐姐我這是生奴才們的悶氣。”正在蘇如惠要起身請安的時候,郭敏心一把扯住蘇如惠要下地的身子,手下力道用了十分,按在她的肩甲處,將蘇如惠按得生疼。
蘇如惠并沒有掙扎,也不打算掙扎,只是覺得好奇。她坐在涼榻上,眸子在落皇妃落清菱與正皇妃郭敏心之間轉悠,只見落皇妃白皙的臉旁閃過一絲計較,隨后輕笑著轉過身徑直坐進偏廳當中的圓桌旁的榻香木圓凳上。
“姐姐,生氣易老,生了皺紋可是又該自怨自哎了。”落清菱那高傲嘲諷的笑聲輕輕地在偏廳內徘徊。
蘇如惠只覺得肩膀處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疼地她皺緊了眉頭。
郭敏心沒有出去接待的意思,沉著聲回:“今兒是吹的什么福風?把平日一步都不往這踏的妹妹給請來了,延安公主不需要妹妹的照料嗎?妹妹真有閑情逸致。”她的話里全是刺,根根往落清菱扎去。
“姐姐,您這說的什么話,我是聽……”落清菱突然停了下來,口里嘖嘖道:“我是聽說剛剛皇上與皇后又鬧了一場,就不知是為何?姐姐是宮里的大善人,平日里皇上與皇后的關系都是姐姐在維系,妹妹生怕惹皇上不悅,自然得來請教姐姐。”她側過頭朝著郭敏心望去,眸里那流光爍亮卻刺眼。
蘇如惠聽著聽著,眼底竟泛起了一層漣漪,她垂下頭去,將漣漪收進眼底,她這是怎么了?累了,累了吧。
“什么?!”郭敏心不禁喃出聲,下意識又止了口,一眼都不看落清菱“如今妹妹是宮里紅人,皇上自然不會遷怒于你,不過……”郭敏心把目光投到蘇如惠身上“妹妹若想知道此次皇上與皇后為何事起了爭執,妹妹何不留下等等看。”
落清菱被郭敏心的話吸引了去,頭側到另一邊,看著垂著頭的蘇如惠。仿佛是僅僅的片刻安寧之后,蘇如惠抬起頭來,確定無誤,她們在看她。
只見落清陵那嬌縱高傲的笑聲“我當是哪個妃嬪姐姐在這做客呢?原來……”她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是個小……答應。”
蘇如惠坐著,沒有打算出聲,心里突然莫名地對筑斯琰有了那么一絲絲的想念。若是……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落清菱,那她何必……覺得同情。
可是,無風浪亦起。郭敏心插話道:“妹妹如今是在小看答應的身份嗎?若是在兩年前,妹妹可是連這個答應都不如,不就是……個陪睡的丫鬟!”話里掐架意味濃郁,好似誓不將一切憋在心里的怨氣吐露心不甘。
“你!”落清菱氣憤的站起身來,勃然大怒,抬起手,指著郭敏心的背影,聲絲被這憤怒擠得顫抖“好你個!正皇妃!我落清菱今日到底是哪惹到你了不成!你給我說清楚!你!給我說清楚!”她上前想要一把扯過郭敏心,手觸及輕紗,抓不住郭敏心,并一把用力扯下輕紗。
那睜圓發狠的單鳳眼直直盯著郭敏心,憤恨的將輕紗揉了又扯,發狠的說:“若我是那低等的丫鬟,哪誰是那作踐人的賤人!”
她們的話太過……太過……無視與她,蘇如惠。這終究怎么回事?蘇如惠心里慌亂不已,肩膀處的手隱隱作顫,抖動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