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惠目送潘若離離開,才走進房間。如嫣正坐在桌邊,慌張之間似被蘇如惠的開門聲驚嚇到,忙忙地轉過頭來,盯著蘇如惠。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嚇死奴婢了。”如嫣說著站起身,上前挽住蘇如惠。
蘇如惠輕輕的笑著,空出一只手來習慣性的撫摩著她的發絲“傻瓜!沒做虧心事,何怕鬼敲門!”
如嫣也笑了。蘇如惠倒出藥水呈在碗里遞與她,看著她忍耐著苦澀一口喝下藥水的模樣,蘇如惠不禁又笑了。
“小姐,我替您更衣”
“好。”
“小姐,小姐,我今天差點被秋小姐嚇到呢。”
“哦?”
“就是半個時辰前吧,我著急著您怎么還沒回來,開門往外瞻望,卻見一個人影從院子前飄過,真是把奴婢嚇著了。”
“后來呢?”蘇如惠換了睡袍,坐正在檀香木椅子上,細細的聽著。
“后來,聽著秀女們一群人嚷嚷的聲音,奴婢才大了膽子出去看看,在南院外的拐角見一些子秀女哄在一起,其中一個背對的奴婢的身影就是剛剛從院子外走過的,奴婢認得,是秋翩舞秀女。只是她應該住在東殿呀,怎么會路過南殿的院子?”如嫣沒當一回事的說著,感嘆道:“還真奇怪呢。緊接著,奴婢剛回房,其他幾屋里的秀女紛紛往外走,見奴婢站在門前也不啃聲瞪著奴婢,眼神十分恐怖。”
蘇如惠極其仔細的聽著,甚至每一句話里頭所蘊涵的。今夜,正殿里頭的哭泣聲莫非就是這個秋翩舞。可是,剛才在正殿她也在呀。
今年的秀女共是三十又一個。還有一個漏少的會是誰?
“小姐?小姐?”如嫣輕輕搖著蘇如惠的手,將她從思緒中喚回。
蘇如惠低下頭來,如嫣正蹲在地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蘇如惠低低淺笑,站起身順帶扶起了如嫣“以后不能再蹲在地上像小時候那樣瞧著我了,有失身份的。”她用食指輕輕的扣到了如嫣的鼻梁上,依舊淺淺的笑著,看著心情十分暢快。
如嫣的臉色立刻從陰轉晴,蹦蹦跳跳的站起來,饒著蘇如惠旋了一圈才止住好動的毛病“奴婢知了。”
今夜,蘇如惠依舊讓如嫣留下睡在她的房內。兩人同床共枕,這是五年前楚香蓮離開的那天發生過的事情,如今重演,有股酸澀和感動儲在蘇如惠心間,久久地難以散去。
第二日,六月十八日。昨夜的鬧騰并未抓出真正深夜離宮之人,虛嚇一場。這讓蘇如惠對管事姑姑魯有了新的一層想法與忌憚!
從今日開始,蘇如惠、秋翩舞、李惜衫、宋暖西同時開始被禁足。當如嫣知道這些的時候,淚立刻“趴噠,趴噠”的掉下來,“砰”的一聲跪下“小姐,是奴婢……是奴婢害了您。是奴婢……”
她哽咽的說著,哭著。蘇如惠坐在鏡子前,心情反而愜意的不得了,懶懶的回一句“這樣下去,大家可要知道并非是我有病了,那……我啟不成了編謊的不德女人了。到那時候,你家小姐我可能就永永遠遠地被禁足在這了。”
她話里難掩的笑意,但她知道如嫣是一定察覺不到的。
果不其然,如嫣立刻站了起來,用袖子胡亂的擦著臉頰的淚痕,含糊不清的說著“奴婢會懂事,奴婢不會再腹泄,奴婢……”
“好了,好了,”蘇如惠阻止她自責的后話,拉過她的手,柔聲吩咐:“去院外瞧瞧,魯姑姑今兒請來的太醫來了沒有?”
如嫣笑得很是燦爛,趕緊聽話小跑了出去。蘇如惠看著如嫣出去,對著鏡子端詳著絕世無雙的自己,她的樣貌并非獨一無二的絕美,但這世上再無一個能長得與她蘇如惠一模一樣的人了。就說,她的性子并是獨一的。蘇如惠自信的沖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的笑,淺淺的梨窩在頰邊盤旋。
不失一會,如嫣匆匆忙忙的從外跑來,腳尖還未抬高就要跨進門檻直直撞到門檻上,她整個人一個趔趄向前一把撲跪在地,驚地蘇如惠手中的眉筆“啃”的一聲掉落在地。
整個臥室只聞,如嫣喘息中的厲厲憤恨之聲:“小姐,外頭……外頭竟在說您偷漢!”久久地重復,久久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