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的生活總是平靜而不乏趣味的。天若雖然是在比較偏僻的凝紫居，平日里也少有人來，可是那些在深宮中流傳的飛語還是不放過這里。也不過三五天，天若就從貼身丫鬟口中了解了不少新的舊的流言。

果然，不論是什么時代流言總是有極強的生命力的。微微笑著，天若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她看著口若懸河的緹縈，柔聲道，“渴么？用些茶水吧。”

緹縈一愣，臉色變了。她急忙跪了下來，哆嗦著道，“公主……我、我……”

天若倒像是被她嚇著了，急忙上前扶起她，道，“你怎么了？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覺得你說了這么長時間難道不渴么？”

緹縈看著她，愕然道，“公主，你……”她不明白，可是見天若面上滿是柔和，真誠之至，并不像以前的那些主子，笑里藏刀。

“起來吧。”天若將她扶起，道，“你跟著我，不必這么小心的。”

緹縈面露不解。這個九公主實在奇怪的很，從來沒有擺過架子，對誰都是客客氣氣、謙謙和和的。可是她行為舉止中流露的高雅華貴卻是哪個娘娘公主也比不上的，讓人不得不仰而視之。最奇怪的就是九公主身為貴族，卻好像是不在意這高高在上的血統似的，提起來還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輕蔑的樣子。此刻，見公主如此，心下不由得疑惑起來，盯著公主如玉似的臉龐，發起了呆。

“怎么了？”天若伸手在緹縈眼前晃了幾晃，笑意淺淺，“發什么呆啊？”

緹縈臉一紅，知道自己方才失了態，才要請罪卻被天若制止了。天若仿佛早就知道她會如此，搭著她的臂彎，道，“不妨事，你還說么？”

緹縈看著天若眼中和藹的笑意，才要回話就聽見外面的內侍高聲道，“太子殿下駕到！”緹縈便垂下了頭，退在了一邊。

天亦打簾而入，一見天若，目光中便消退了那含鋒隱芒的溫和，變得更加的柔情款款，道，“在做什么？這幾日怎么不出去走動下？”說著就揮了下手，示意正行禮的緹縈退下。

待得緹縈退下，天亦笑了笑，踱至書桌旁，隨意的拿起那本扣著的書，道，“你看兵書？”

“為什么不可以？”天若不以為然，道，“無聊的時候看著玩啊，反正也沒什么壞處。”

天亦搖了搖頭，放下書，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話還未說完，天若便不服氣的打斷了。

“你也這么認為么？”天若很是不屑，“那樣可真是迂腐！”

天亦撫了撫她的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你誤會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天若猶自氣不平。好歹她是新世紀的知識女性，擁有獨立的精神啊。在這個年代要屈從于大男子主義下，多少有些氣悶。

天亦好生勸慰道，“莫要氣啊。我是說你和那些人不一樣，很特別。”

“你就只會這么說么？”天若聽他如此說，不禁就笑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天亦，滿是調皮，“特別——你都不知說了幾千次了。好沒新意啊。”

見天若笑了，天亦長舒一口氣，道，“你不氣了？”

“我沒有氣你，你緊張什么啊？”天若笑著，走過去為他斟了一杯茶，道，“來用些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