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比現在更糟的了。

音樂變得熱烈起來，熱舞時間到了，狹窄的T形舞道上，穿著熱辣的舞男舞女熱情地搖擺柔軟的四肢，引爆了午夜的激情。

龍崢拿起桌面上的煙，抽出一根，吸起來，靠在椅背上，合眼不語。

他是不是很失望？他是不是很懊惱約她見面？他是不是恨不得馬上離開？這些想法和念頭是這么強烈，步離難堪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低下頭，讓長發遮住她的臉頰，一滴淚滑落，掉進杯子里。她偷偷用手指拭去臉上的水，強顏作笑，不管怎么樣，在這個最后的夜晚，她一定要笑。

在他吸完一支煙，喝了幾口酒，音樂聲也靜下來后，她穩住心跳，平靜地問他：“你……是不是很失望？”

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她要豁出去問個明白，一了百了，就此解脫。

他轉頭：“你說什么？”

“我說——”她深吸一口氣，加重道：“你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他輕笑著，椅子一轉，和她面對面。他的臉湊近了，緊緊地盯著她，讓她無法動彈，他的眼神……讓她發慌。他為什么這樣盯著她？他想要盯死她嗎？

忽然，他伸出右手，手指插進她的長發與頸項之間，將她的發往后掠。他的手指觸著她柔軟的發和肌膚，讓她抖。

她強烈地感受到了他的氣息，聽到了他若有若無的笑聲：“我沒追過女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咽喉里發出低低的笑聲，滿意地看到她徹底呆掉、石化，變成一根木頭。椅子再一轉，他好整以暇地雙手抱胸，微笑地看著舞臺。高潮表演來了，那是這間酒吧最出名的午夜艷舞。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她聽不明白，那他也沒辦法了。

步離的眼睛慢慢紅了。他是……接受了嗎？她伸出手背，擦了擦眼淚，不讓自己真的哭。等心緒稍微平靜下來后，她抬眼偷偷看他，他正看著舞臺，好像很專注。

她左右看了一下，扭扭身體，悄悄貼近他，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輕輕地、偷偷地把頭靠在他肩上。他仍然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手卻動了，把她挽著的他的胳膊抽出來，伸向她的腰，緊緊地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