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媚人秀發半遮臉
- 故兮
- 劉沙劉沙
- 3382字
- 2017-07-10 18:46:04
富貴家,樓廈蔽日;窮苦人,堵壁漏風。更不要問異鄉獨旅人,浮萍順水去無根,處處漂泊身難定。
金彌龜縮在一間破屋里的一角,臥在干草堆里,身旁點了一堆柴火,依舊不足以御寒。
“哐啷!”
金彌暫居破屋子的門,被人一腳踹開。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花兒,男的自然是賈仇。
花兒拿了件棉衣,呵呵的笑著進來,道:“呦呦呦,沒有我給你烤火,冷了吧?還自己烤上了呢!”
金彌抬眼看看花兒跟賈仇,道:“怎么又來找我?”
花兒蹲到金彌面前,道:“你不知道啊,我這個人最善心了。就連個小貓小狗受凍挨餓,我都受不了。何況你還是個人呢?”
花兒起身踢了金彌一臉,接著說道:“來,起來吧!給你個棉衣。這個是今年的新棉花,暖和著呢!”
金彌慢吞吞的爬起來,接過衣服。套在身上。
賈仇上前,放下帶來的酒跟燒雞。花兒道:“來,天冷,喝酒,狗屎。”
金彌道:“我叫金彌,叫金彌,不叫狗屎!”
花兒道:“呦呦呦!有名啦?有姓啦?怎么不是當初不說話的時候?我不管,我就叫你狗屎,狗屎,狗屎,狗屎!”
金彌不再搭理她,拿起酒來飲。
花兒道:“怎么不說話啦?”
金彌道:“說不過你,你別欺負我了。”
賈仇坐到地上,舉杯飲酒。
金彌道:“賈仇,你怎么光吃不說話?”
花兒道:“他嫌你丑,不想理你。”
賈仇道:“我沒有,你還是挺好看,只是酒更好喝。”
金彌道:“這個酒沒有勁。”
花兒道:“沒勁你還喝?哎!我說賈仇,你到底跟誰一氣?”
賈仇道:“當然是跟你。”
花兒道:“那你還說他好看。”
賈仇道:“好了,花兒姐!不要胡攪蠻纏了。”
花兒一個剪刀腳,把賈仇放到在地,道:“你敢說我胡攪蠻纏?我胡攪蠻纏?”
賈仇被夾著脖子,氣息不均的道:“你看你就是胡攪蠻纏嘛!快放開,不然打你。”
花兒道:“呦呦呦,還打我?看我不打你!”
說罷,騎到賈仇身上,緊接著一頓亂拳。
兩人一陣嬉鬧,等花兒放開賈仇,金彌已經將兩個燒雞吃完,一壇子酒也快喝光了。
賈仇道:“你看你吧,我都沒吃著。”
花兒道:“哎!我說狗屎,你不聲不響的,吃東西到是快啊!”
金彌擦擦嘴,站起來,用土蓋了火,道:“跟我走。”
花兒道:“去哪?”
金彌道:“竇將軍府。”
兩人跟著金彌,攀上竇府圍墻,只見院子里吊著兩個人。
金彌道:“看見沒?”
花兒道:“兩個下人,咋啦,睡竇晶的小妾啦?怎么吊到了院子里?”
金彌道:“胡說,走吧,咱回去,路上說。”
三人下了墻,往回走。
金彌道:“他們就是獨目蒼狼。”
“什么?怎么可能?”
金彌道:“你聽我說,是他倆看見了我畫的狼頭,就偷了一些竇府的東西。然后,說是我干的。不不不,說是一個叫‘獨目蒼狼’的賊干的。”
花兒道:“現在事發啦。獨目蒼狼還不就是你,狗屎賊。那其他的獨目蒼狼是誰?不可能是他倆滿天下跑,去偷東西。”
金彌道:“我不知道,再說一遍,我叫金彌。”
花兒道:“你叫金彌,行,好。不叫你狗屎了。但是,我覺著獨目蒼狼還是你,你輕功這么好,偷個東西還不簡單?”
金彌道:“不是我,真不是我!”
花兒道:“那你說,你輕功怎么這么好?而且,明顯的是中原功夫。呦呦呦,我知道了,獨目蒼狼就是你,你仗著自己輕功好,四處作案,然后又說沒離開過長安。”
金彌道:“真不是我,我沒有。”
花兒道:“那你說,你的中原輕功怎么這么好?”
金彌道:“不行,我不能說。”
花兒道:“不能說,就是心里有鬼。”
金彌道:“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花兒道:“你不說,你把吃我的喝我的吐出來。嗯?吐不出來給銀子也行,我一共給你送了五次吃的,給我一百兩。”
金彌道:“我沒有錢。”
花兒道:“沒錢你就得給我說,你輕功跟誰學的?”
金彌道:“不能說,他不讓我說。在中原更不能說。”
花兒道:“他不讓你說?他是誰?”
金彌道:“不能說。”
花兒道:“不說,你就給錢。不給錢,就把你送去官府!”
金彌道:“不不不,不行,不行。”
花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賈仇道:“花兒,別鬧了。”
花兒道:“不行,得叫他跟我走,找我爹評評道理。哪里有白吃白喝的?”
說著,花兒把金彌拉回了家。
花兒把今天的事,說給賈羽。
賈羽聽后,道:“有兩個下人被吊在竇府?”
金彌道:“是的。吊了一夜了。”
賈羽道:“好,金彌。麻煩你多多注意點這兩個人。若是竇晶殺了他倆,或是送去官府就算了。若是竇晶放了他倆,一定要第一時間,報我知道。”
金彌道:“好。我知道了。”
花兒道:“不行,爹,得問他輕功的事。”
賈羽道:“金朋友不愿說,就算了吧。”
花兒道:“不行,不行,不能算。”
賈仇道:“花兒,你鬧吧,我練劍去了。”
花兒道:“就鬧,就鬧。”
賈羽道:“好了,好了。我問一問就是了。”
金彌道:“不行,我不能說。”
賈羽道:“這樣的話,我問你,你不用說,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怎樣?”
金彌點點頭。
賈羽道:“你可知你所懷輕功的名字?”
金彌點頭。
賈羽道:“可是叫‘摘星過海’?”
金彌搖頭。
賈羽驚道:“不是?不是的話,教給你的可是個老頭?”
金彌點頭。
“他腳底可有一顆痣?”
金彌道:“不知道。”
“他可還活著?”
金彌點頭。
“他可在西北大漠里?”
金彌道:“這個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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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院,左季靜靜的擦拭著自己的寶劍。
鑰兒靜靜的坐在左季身后的床榻之上。
左季就這樣,擦拭了好幾日的寶劍,自他告訴完鑰兒終南山之事后,便沒有再說一句話。
鑰兒也是就這樣,靜靜的在左季身后坐了好幾日,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左季收劍入鞘。
“嘩!”
左季拔劍在手。
“嘩!”
收劍入鞘,拔劍在手。左季反復這兩個動作。
重復了無數遍,還在重復。
鑰兒起身,步履有力,她走到左季面前。一把搶過左季的寶劍。“嘩”的一聲拔劍在手。鑰兒望望劍鋒,一陣寒光閃過。鑰兒劍指左季眉間,自己的雙眼里寫滿了殺意。
左季抬頭望著鑰兒,鑰兒道:“季,你從未這樣舉棋不定,從未這樣進退失據!”
左季眉宇間,明滅不定。
鑰兒眼中的殺意卻是愈來愈濃。
兩人對視良久,左季的眼睛慢慢放光,鑰兒眼中殺意悄悄隱去。
鑰兒收劍入鞘,交還給左季。
左季接過劍來,“嘩”的一聲,抽出一半劍鋒。冰冷的劍,泛著寒光,左季以劍為鏡,凝望劍身上映著的自己的眼睛。
堅毅,果斷重新襲來。
“嘩!”
寶劍入鞘。
鑰兒道:“季!我就知道你可以。”
左季道:“然而我已經失去了方向。”
“那就找回來!你還記的你曾經跟我提起過的程勝霞嗎?”
“記得。”
“你當像他一樣。沒有方向,向前就是方向!”
“話雖如此,我接下來還能做什么?”
“季,還有一個選擇。”
“什么選擇?”
“去找沈三。”
左季感覺矛舍頓開卻又感覺甚是疑惑,道“找沈三?怎么找?我還能怎么說話?”
鑰兒道:“去南鄂,開誠布公。如今的北斗幫,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沈三正分他手下人對他的忠奸,沈三怕了。你知道嗎?”
“你能斷定?”
“當然!去找沈三,把你知道的一切說給他。”
“然后呢?”
鑰兒道:“然后回來,沈三說什么都不要應。回來跟我商量了,再定。咱不能魯莽了。”
左季道:“好!就這樣!鑰兒,真是多虧有你。”
鑰兒呵呵一笑,聲音酥心。
左季道:“真的,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好運的事!”
鑰兒呵呵的笑著,腦袋輕輕的搖晃,秀發散落下來,遮住一點臉頰,一只眼睛。
左季道:“鑰兒!你真美!”
鑰兒深情的望著左季,四目相對,滿是柔情。鑰兒往前一探身子,雙唇輕輕點上左季額頭,留下一朵粉紅的小花兒。
左季伸手吧鑰兒摟在懷里,緊緊的抱擁著她。
許久,許久。
鑰兒在左季懷中睡去,左季輕輕的把鑰兒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輕輕吻了一下鑰兒的媚人雙唇。
轉身拿劍離去。
左季輕輕的關上房門,鑰兒輕輕睜開眼睛,俄爾,又輕輕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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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空回到長安,將終南山之事告知老者。
老者聽后哈哈大笑。
賈羽不解,詢問老者因何發笑。
老者道:“你們可知道我師兄為何將那封信給左季看?”
賈羽道:“應該是師伯不愿收左季為徒。師伯定然知道,師傅看好的劍客,必然有骨氣,有俠氣。”
老者道:“那你可知道師兄為何不收他?”
賈羽道:“師伯超然物外,不問江湖之事。”
老者道:“哈哈,若是如此,他為何還要同意觀看左季與司馬空斗劍?我這些師兄啊!做事情,向來滴水不漏,從來不置身危險之地。”
賈羽道:“其實細想來,師伯也不該收他為徒。若師伯收他為徒,傳不傳真本事?拳怕少壯,左季可是立誓要對師傅不利的人。”
老者道:“唉!我看吶,還是先不要去管他了。人各有自己的機遇,強迫不得。”
賈羽道:“司馬空,聽到沒?師傅便是你的機遇。可要虛心求教。”
司馬空道:“一定,一定。后輩……”
老者擺擺手,不讓他再說下去。老者道:“不要說太多沒用的了。司馬空,你先回去吧,年后再來找我。還是這里,我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