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槍口頂住后心,杜邦上尉才發(fā)現(xiàn),原本站在一側(cè)的安娜博士,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想來身后拿槍的人就是她,不禁再次看向肖恩,之前就懷疑他在搞東搞西,現(xiàn)在看來確實如此!
“安娜博士!”他質(zhì)問后面的人,“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回答的人卻是肖恩,“我們只是想活命!不想被你帶上一條不歸路!”
現(xiàn)在的節(jié)奏完全在按照他設(shè)計的方式走。
李納博士更是大聲喊道,“如果不是你,我們會陷入現(xiàn)在的困境嗎?”
“上尉!”科爾博士的聲音響起,“我們只是想回高山城休整一下,然后再完成任務(wù)。”
“安娜博士!”杜邦上尉再次問后面,“你也這么認為?”
“是你把我們帶到了這里。”安娜手中的槍絲毫沒有放松,“你快要害死我們了!”
聽到這些話,杜邦上尉漸漸明白了過來,他竟然成了罪魁禍首!
但罪魁禍首真的是自己嗎?杜邦上尉看向肖恩,大聲說道,“安娜博士,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肖恩比在高山城時,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嗎?”
“人都會變的。”肖恩呵呵一笑,“何況是接連面對這么多危險。”
這話立即得到安娜三人的認同,別說是肖恩了,過去的這一天多里,就連他們自己都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事情到了這一步,杜邦上尉干脆說道,“我們有現(xiàn)在的處境,主要原因不是我,是肖恩!”
“我?”肖恩大概猜到他準備說什么,卻不在乎,“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杜邦上尉的手非常穩(wěn),指著肖恩的槍口始終未曾晃動,“你們想想,沙漠之中是誰率先逃走的?是肖恩!他逃走導(dǎo)致沙蛆攻入我們的防御圈,士兵大量傷亡!如果不是沙漠上損失慘重,我們會缺水嗎?”
他話不停,繼續(xù)說道,“我為什么找不準水源補充地的方位?因為通訊定位儀壞了,破壞通訊定位儀的人也是肖恩!有通訊定位儀的話,我們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水源!”
“還有……”杜邦上尉聲音漸漸拔高,“他說我們隊伍中間有奸細,導(dǎo)致我們彼此懷疑,不能精誠合作,遇到襲擊時損失加大……”
杜邦上尉一條接一條將心中的懷疑說出來,科爾博士和李納博士的眼睛也不斷往肖恩這邊轉(zhuǎn)。
但肖恩很平靜,一點都不慌張,因為他知道很多東西,肯定會引起杜邦上尉的懷疑,特別是破壞通訊定位儀。
杜邦上尉的話沒有停,“昨晚遇到夜魔,以他的速度,明明能救到我的部下,卻看著他被夜魔殺死,讓我們再次損失有生力量……”
科爾博士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納博士的手悄悄放在了槍套上,安娜博士被杜邦上尉遮住,肖恩看不到她有什么反應(yīng)。
“上尉!”肖恩不會讓局面失控,反問道,“我傻嗎?我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人少了,物資丟了,尤其水沒了,難道我能活下來?”
李納博士立即掏出槍,對準杜邦上尉,“你竟然想挑撥我們內(nèi)訌!”
肖恩知道僅僅這樣還不夠,又說道,“你們想想,沙漠上,我們被沙蛆包圍,是誰在前面開路,帶著你們殺出重圍?”
“是你!”李納博士的手槍堅定的瞄準杜邦上尉的腦袋。
“一條千足蟲彈飛到你的胳膊上,趴在通訊定位儀上!”肖恩看著杜邦上尉,質(zhì)問道,“是誰砍死千足蟲,從毒牙下救了你!”
杜邦上尉面色深沉如水,卻說不出話來。
“是我!”肖恩指了指自己胸口,“通訊定位儀為什么壞掉?因為我要殺趴在上面的蟲子,因為我要救你!”
肖恩似乎非常生氣,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杜邦上尉舉槍的手,大聲說道,“是誰拼死抵擋夜魔?最后殺死它,讓小隊能安全撤離?還是我!”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如果我想害死大家,根本不用做什么,只需要旁觀就夠了!我旁觀了嗎?我一次次拼命救了你!你!”
肖恩先指了指科爾博士和李納博士,又指著杜邦上尉,“還有你!”
李納博士回想一番,事情確實就是這樣,這個杜邦上尉用心險惡啊,知道肖恩是這里唯一能正面對抗他的人,故意挑動他們與他對立!
以前的接觸中,他就覺得這些大頭兵都是死腦筋,為了完成任務(wù)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肯定也不會在乎其他人的命!想死就自己去,干嘛拖著別人?
安娜的槍口始終牢牢頂在杜邦上尉的后心上,她非常清楚一件事,按照杜邦上尉的命令去西谷,基本有死無生,跟在肖恩身邊回高山城,不但能保住命,還能繼續(xù)沿著通往最高委員會的光明大道走下去。
科爾博士同樣站在肖恩這邊,沒有了這個精銳軍官,更多的機會才會出現(xiàn)。
“上尉!”肖恩更大聲的質(zhì)問,“你告訴我,誰會用這么蠢的方式去害人?”
其他人都不說話,甚至連杜邦上尉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了,那些事情確實像肖恩說的那樣,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旁觀就足以害死他們了,自己還不用承擔(dān)任何危險和責(zé)任。
如果肖恩真的有問題,他根本沒有理由一次次冒險救人,特別是還直面過夜魔!
“所以,真正將我們帶入絕境的人是你!”肖恩趁熱打鐵,“你們說對嗎?”
“上尉,你是指揮官。”安娜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斑x擇路線的人是你,執(zhí)意帶我們?nèi)ノ鞴鹊娜艘彩悄悖Y(jié)果你把我們帶到了這里!”
肖恩又稍稍往前一點,距離杜邦上尉的槍口更近了,“上尉,高山城傳來的最高委員會的命令中,可曾說過不準我們回高山城休整后再去西谷?可曾要我們立即取回燃料棒?可曾說必須帶著三位博士去?”
命令中確實沒有這些,杜邦上尉是個服從最高委員會的精銳軍官,并不是能言善辯的人,現(xiàn)在只能閉嘴不言。
但這樣的人往往也是有原則,又性格固執(zhí)的人。
肖恩換了正常的語調(diào),“給我們水,然后回高山城。”
“休想!”杜邦上尉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拒絕,同時大聲說道,“你們要想清楚,違反最高委員會的命令會有什么后果!”
“最高委員會?”肖恩突然笑了,指了指周圍空空蕩蕩的戈壁灘,“這里什么都沒有,只要你不說,最高委員會會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對!”李納博士見他冥頑不靈,臉上漸漸現(xiàn)出狠厲,“你不答應(yīng)也無所謂,只要你開不了口,誰也不會知道這里發(fā)生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