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一道駭人的慘叫聲在月牙湖上響起,月牙村從未有過的慘變發生了。當眾人正虔誠的跪在地上等候天神的反應時,跪在人群靠前方的一名少年突然被那天神抓了過去,抓到了空中。
由于大家都是低著頭的,所以只聽到一陣異動,等到抬起頭時,那少年就已經在天神面前了,同樣的凌空而立,只是少年的身子并非自然的站立在空中。
眾人無不駭然,但都不敢妄動。那少年的父母本就跪在人群前方,此時見狀,同時失聲的叫了一聲“兒啊!”然后連忙跪著向前移動了兩步,伸出雙手,拜倒下去,誰知雙手還未觸地就聽到了兒子的慘叫聲。
半空中,只見那天神雙手垂下,沒有任何使力的動作就將少年定在了空中。他微微張開嘴,做出了一個吸的動作,然后就有一股紅色的像霧一樣的東西就從少年的臉上鉆了出來。確切的說,那血紅色的霧是從少年的整張臉上鉆出來的,從臉頰、額頭、鼻子、嘴巴,甚至眼睛。那血霧出來后自動聚攏成一小股,直接進入了天神的口中。眾人見狀,皆不寒而栗,不少人甚至感到了惡心,因為根本不用懷疑,那血紅色的霧必定是那少年的血,天神是在吸血。
天神吸得很快,只兩三個呼吸之間就結束了,而那少年如同被扭斷了脖子一般,腦袋直接耷拉了下來,臉色蒼白,似乎已然斷了氣。
那少年的父母此時猶如失去了魂魄,木然的望著空中,直到片刻后天神將兒子放開,兒子掉在湖中時才失聲痛哭起來,“兒啊”,“我的兒哪”……兩人一邊不停的哭喊,一邊跪著向前爬行,爬向湖邊,但他們只爬了幾步便又停了下來,因為一股令人近乎窒息的壓迫感瞬間出現,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天神依然一動不動的停在空中,潔白的身軀與天上的明月互相映襯,宛如一副畫,只是這畫讓人看了不免會覺得詭異。此時他已經閉上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種很享受的神態。如果下面還有保持鎮定細致觀察的人,必然會發現他的臉比之剛才更白了。
眾人正自詫異,一陣風又突然掠了過來,確切的說,是從天神的身上吹出來的。那風只一陣,刮過即止,眾人直感覺身上一股涼意,這才意識到全身都已被汗透了。緊接著那陣風之后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寒冷突然降臨,就好像突然進入了寒冬,那透徹骨髓的寒意侵襲著每一個人的身體。
此時的月靈早已沒了力氣,她癱坐在地上,右手緊緊的抓著仙兒的手。兩只手適才還濕漉漉的全是汗,此刻卻已凍得發白。但她們全然沒有顧及到這些,她們的心中只有恐懼,她們甚至都忘了彼此抓著的手。
每個人都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希望天神趕快離去,但事與愿違的是,天神不僅沒有離去,而且還開始吸其他人的血,一個,兩個,三個……少年的父親和母親,周家的小女兒,姬家的大兒子,王大虎的父母……所有人都想逃,但他們逃不掉,因為不知道為何,他們的雙腿都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力氣。隨著天神所吸的血越來越多,那股寒意也越來越盛,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旁的人一個個被吸血而死,同時絕望的等待著死亡降臨到自己的頭上。
所幸的是,還有兩個人沒有失去力氣,那就是在另一邊的姜月靈和姚仙兒。但她們也好不到哪去,完全沒了人樣,尤其是月靈,因為接下來死的很有可能是她姜家的人。仙兒的母親由于其腿腳不方便,向來不參加祭祀,所以此刻倒讓她少了份擔心,但她擔心月靈,因為月靈正在掙扎著起來,而且目光緊盯著人群中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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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凄厲的喊聲從月靈的口中傳了出來,然后她直接從石頭上跳了下去,結果站立不穩摔了一跤。她掙扎著爬起,向人群沖過去,可是天神動作太快,而她跑得太慢,短短一會兒,她的家人全都沒了。
在月靈沖出去后,姚仙兒大驚,想攔著她,于是也跟著躍了下去,同時嘴里喊著“月靈姐”。然而她著地后雙腿一彎,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關節被撞得酸痛無比,哪里還站得起來。
眼看著姜村長一家也沒了,剩下的村民更是心如死灰,連求生的念頭都沒了,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月靈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這才想起剛才她和仙兒走開了。月靈的出現使得眾人無不認為下一個死的就是她,所以都麻木的看著她,除了一人,王大虎。
王大虎從小與父母相依為命,如今父母沒了,他在這世上也就沒有親人了,他心中的怨恨悲痛之火直欲噴將出來,恨不得沖上去和那天神拼命,奈何動彈不得,只得靜觀其變,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月靈突然跑了出來。他大聲的喊道:“月靈,不要過來,快跑…”
王大虎壓根沒有去想月靈怎么能動,也沒去想她要是逃跑的話是否能夠逃過一劫,他只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可是月靈哪里聽得見,她沖到湖邊,跪下,對著剛剛掉入湖中的父親大聲瘋狂的哭喊。
片刻之后,月靈的父親也沉入了湖中,這意味著她也一個親人都沒了。她停止了哭喊,只覺得什么都沒了,簡直生無可戀。她無力的跌坐在地,盯著湖面。片刻之后,她抬起頭,對著天神咬牙切齒怒目而視,眼神中的恨毒直欲將天神千刀萬剮。
此時的天神正閉著眼睛,一臉的享受。他在干什么?在消化?當然,月靈沒去想這些,她看著他,直到他睜開了眼睛。她想說一些狠話,可腦袋里因為憤怒什么也想不出來。她想找個什么物體,比如石頭木棍什么的去攻擊天神,可是周圍什么也沒有。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子懸浮了起來,一股奇怪的力量托住了她的身體。那股力量并沒有著力在她身上的任何部位,卻能將她托起,也沒有一絲拉力,卻將她緩緩的移向了天神。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這股力量讓她暫時忘記了悲痛憤怒,忘記了身外的一切。然而就在她沉浸在這股力量中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