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瑤不理慧芩，執簾而入。

林姨娘見了她，歡喜地說著，“瑤兒來了。”還上前挽過手。弄得她十分納悶，不可信地低頭看著相挽的手。難道是她剛才聽錯了？姨娘也不像剛發過脾氣的樣子啊，反倒像是心情不錯啊。

“哦，對了，姨娘，我在門外聽著屋里有動靜，是怎么了？”云瑤看著一地的狼藉，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沒怎么呀。”林姨娘做無辜狀，不過稍一回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過剛才說了吉祥幾句，還不小心把杯子碎了。”

這么大動靜，只說了不小心。云瑤看著吉祥委屈的小臉出現了一絲扭曲，只做不見玩笑道：“倒是不常見姨娘發脾氣呢。”

林姨娘聽了，一臉的難過，“瑤兒，你是在說姨娘不是嗎。”

我的娘親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了？

云瑤怕她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姨娘不是那種愛發脾氣的人。那是不是有什么事？再比如說，是有什么原因導致的？”

“有事？”林姨娘一臉迷糊。

看這迷糊樣兒，指著她想起來是不可能了，于是云瑤問道：“可記得上次的信期是什么時候？”

林姨娘一拍大腿，嚇了云瑤一跳，云瑤尷尬地笑了笑，姨娘何時變得一驚一乍的了。

“你不說我倒忘了，有許久了吧？不記得了。”轉過頭問吉祥，“這些事一向是你在打理，你說說有多久了。”

吉祥忽然聽到林姨娘喚她，不免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這個驚嚇似乎和云瑤不同，這一臉的倦厭自然沒能逃開云瑤的眼，心下生了主意。

吉祥磕磕巴巴說：“也沒有很久，就一個月左右吧。”

云瑤聽明白了，神情莫測地問姨娘：“姨娘你仔細想想，到底是多久？”

林姨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陷入思考中，半疑問著對兩人說：“好像不止是一個月吧？大概要兩月有余了。”

云瑤滿意地點點頭，是了，她的云朝小妹妹。

哦不，妹妹弟弟還不確定，畢竟是還沒生下來。

林姨娘到底也是當過兩個孩子的娘，雖然這些日子事多，人也糊涂了些，但是總算在云瑤的提點下明白過來了。兩人皆是點到為止，誰都沒有說破。

云瑤輕放茶盞，抬眸微笑。

慧芩很懂事的拉著不情不愿的吉祥離開了。這才將手輕輕搭在林姨娘的脈搏上，一會兒顰眉，一會兒撫額。

“我所學不多，再加上沒有什么經驗，也不敢斷定，但總也八九不離十。”

“那……這就是？”

云瑤見林姨娘又驚喜又開心，只搖搖頭，很謹慎，“姨娘再派個忠心的丫頭出去找個大夫，心里有個準頭。姨娘切記，不要自己出門尋大夫，問診時更不要同大夫獨處，別人問起也先別說。”

林姨娘點點頭，周家好名聲，她是知道的。若是初孕的當口，被人說閑話，孩子的一生都是污點。

云瑤見姨娘將話聽進去了，便準備告辭。

姨娘卻在背后嚶嚶哭了起來，云瑤的頭不禁大了。

云朝，你個小家伙，讓娘好辛苦，上輩子沒發現你這個磨人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