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鳳九鳶得意忘形,原本就因為這深宮實在無聊寂寞才病不見好,好不容易尋著了開心事當然不能錯過,果然腰身一閃就跌了出去。
“小心!”
上官羽剛要開口卻見皇帝已經腳下生風而去,瞬間黯然。沒錯,那是皇上的女人,鳳妃娘娘。
不過,也輪不到獨孤無憂救美,在他之前人已經被殘落穩穩抱住,即便她在他的控制范圍之內,可殘落還是出了一頭冷汗,臉黑的可怕。
見此,獨孤無憂嘴角抽抽,又看著鳳九鳶那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笑樣兒,不滿道,“放肆!朕不追究你的存在,不代表你可以對朕的妃子如此無禮!”
頓時,滿園子奴才垂首跪地,大氣不敢出。
殘落愛理不理將鳳九鳶放回到屋里榻上便消失,氣得獨孤無憂不輕,指著鳳九鳶就質問,“你這是什么護衛,如此藐視朕的存在!”
見皇帝生氣,解語偷偷閃開,這個厲害的角色還是留給主子解決的好。
鳳九鳶無奈挑挑眉,暗罵這皇宮就是麻煩,哪里比得上在暗香門自在,于是撐著身子行了禮道,“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皇上萬福,皇上圣安,皇上……”
“行了!”獨孤無憂哭笑不得,伸手扶她起來,果然手腕都是冰涼,立刻蹙眉,又發了皇帝的性子,“病成這樣還不看太醫!是不是想讓天下人罵朕薄涼?”
鳳九鳶嘆息一聲,也不知道避諱,直接道,“我不愛吃藥。”
其實,也全是這個原因,關鍵是這幾天皇帝日日都來,鳳九鳶可不傻,自己長得這么漂亮,又是人家規矩的妃子,哪有不侍寢的道理,到哪時候恐怕殘落得把這皇帝給那啥了才是!
獨孤無憂挑眉,頓了片刻道,“胡鬧!李賀,還不快去傳太醫來!”
暗自,解語替她捏了把冷汗,萬一被太醫知道她身中劇毒……
“我不看!”鳳九鳶一急,直接就耍上賴皮了!沒辦法,皇帝又不能打也不敢打……
“不行!你若不看,我便立刻斬了你那護衛!”
“你!”鳳九鳶擰眉,好看極了,終于妥協,“好吧,讓他開方子過來就行,不必把脈。”
不到片刻,宮里又傳得沸沸揚揚,逐漸傳成了鳳妃是專房之寵,自然,以容才人為首的采女美人們連成了一條線,紛紛對鳳九鳶恨之入骨。
晚膳過后,獨孤無憂擔心她不按時喝藥又來了趟丹陽宮,很意外的,鳳九鳶在案前仔細繪著什么。于是悄悄打發了宮女太監,獨孤無憂便靜靜站在身后看她筆下繪著蘭花。
畫風精致,不拘小節,細微之處仍然可是看到她深厚的畫功,在獨孤無憂的眼里后宮女子中屬簡玉文華細膩,孰不知這鳳九鳶竟也是個中高手。她有著大家閨秀的才華風度,骨子里卻有浪蕩不羈的韻味,她就像個充滿矛盾又充滿新奇的存在,總讓獨孤無憂以為已經掌握了她的時候又發現距離尚遠……
“不是喜歡桃嗎?怎么對蘭花也有研究?”獨孤無憂輕問一句,沒有發現她眼底的傷感與凝重。
“以前去過淮南,對那里的蘭花記憶猶深。”
“你若喜歡,朕明日讓人送些淮南的蘭花過來。”
鳳九鳶對著夜色苦笑,喉嚨里又是一片腥甜,“這里的氣候不適合,拿過來也是糟蹋。”
有時也恨自己,如何還要對他念念不忘,總是告訴自己忘記曾經,卻無論如何都脫離不了那些回憶,可即便這樣又能如何?
獨孤無憂面對她如此熟悉的傷感,與那夜的感覺一樣,恍然若紅塵一粒沒有著落的塵埃,去留無意,愛恨無疆。他親自為她關上窗戶,想去關心卻發覺自己已然忘記了關心要如何來表達,自父母去世后,身邊所有的人都巴不得他死掉,光是中毒就發生了兩回,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早已與父母團聚。
在他看來,無論是親人還是愛人,都逃不過彼此的利用。可鳳九鳶的出現不同,她是神秘多疑的,卻偏偏又是最坦蕩。
“說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朕沒有耐心猜下去了。”
獨孤無憂的話令鳳九鳶很意外,這些日子他做的手腳她都知道,原以為神秘能夠保留他對自己的興趣,那么也就有了談條件的理由,卻不想他現在竟直接問她有什么目的?
這,是不是代表他在選擇相信她?
那么,借他的權利做一些想做的事又能不能夠?
微風吹來,茜紗宮燈忽明忽暗,獨孤無憂審視著眼前這個絕代風華的女子,眸色一片深沉。
鳳九鳶擱筆,蘭尚未繪成,又似乎她根本沒有想要繪成的意思,轉身朝獨孤無憂輕笑,“何以見得我有目的?”
獨孤無憂彎唇,笑容不再是這些日子所見的溫潤柔和,氣質也不再是順從的皇帝,這一秒他是東華真正的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權利顛峰,光憑這一份細膩的隱藏及隱忍,鳳九鳶就知道父親不會是他的對手!
驟然,獨孤無憂犀利的眸光一瞬不瞬望著她的臉,菲薄的唇輕輕開啟,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說道,“朕不認為堂堂暗香門的門主會有這么多閑暇的時間來朕的后宮養病。”
瞬間,風止云停。
鳳九鳶渾身氣勢一冷,若冰霜覆體,果然還是小瞧了這個皇帝,不過她非常好奇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對于鳳九鳶的態度獨孤無憂全部掌握在心底,原本他也只是試探一番,卻不料果真被他猜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