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在前面往后院走去,黛玉在后相跟著。眼見得水溶過了書房,又過了王妃的梅園,黛玉不禁驚訝,暗想:“這王爺今晚要在哪兒過夜?”
前面就是清漪園了,黛玉見水溶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中不免忐忑,難道他這是要到自己的院里嗎?水溶在前面自然看不清黛玉的表情,但卻想得出來,知道待會這小女子肯定要驚訝萬分,心中就有一股想逗一逗她的想法。
黛玉也不好出口相問,及至到了清漪園門口,兩個小丫頭蓮兒和瑾兒早迎了上來,看見水溶也在門外,兩個對視一眼,忙見過禮。
水溶一腳就要跨進去,黛玉干咳了一聲,結結巴巴地問道:“那個……王爺,您今晚要在這清漪園睡嗎?”問完,黛玉就想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問出了這么個問題?這不明擺著的事嗎?
水溶轉過身來,看著黛玉,稍有點吃驚地道:“是啊,這么晚了,王妃身子也不好,其他的人怕也都睡下了,就在你這兒歇一晚吧。”
黛玉聽了只想咬自己的舌頭,這下把話說死了,自己也沒了回旋的余地,總不能把水溶趕出去吧。自己可是他的妾,他當然有權來到自己的院里來了。
此時也說不得其他的了,黛玉只好跟著水溶來到屋里。蓮兒和瑾兒打來熱水服侍兩人洗了,就關上房門退出去了。這里黛玉一顆小心臟差點就要蹦出胸腔,只低著頭,不敢多言一句。
水溶冷眼瞧著,面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夜深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兒是新年,還要早起呢。”黛玉含糊地“嗯”了一聲,只站在那兒不動。
水溶裝作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不脫衣服?”黛玉的臉更紅了,只好抖索著手去解衣服上的鈕子,哆嗦了半天,也沒解開。
水溶卻早已脫得只剩中衣,見黛玉半天沒有動靜,就上前想幫她解衣鈕,黛玉驚得往后一跳,正好看見了他只著中衣的健碩的身軀,更加慌亂不已,顫著聲兒道:“妾身……妾身自己來。”好不容易解開了,只脫了外衣,就往被子里鉆。
水溶見黛玉蒙住了頭,滿面笑容,欲待要哈哈大笑一場,又怕黛玉聽了更加害羞,就極力忍著,也跟著鉆進了被窩。被窩里的那個消瘦的身子還在瑟瑟抖著,水溶輕輕地扳過黛玉的肩頭,把她摟在懷里,只覺一陣清香入鼻,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
水溶此時明白這是一種心動的感覺,自己也說不明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產生的,但是卻很踏實,就像久已干涸的沙漠,忽然有了雨露的滋潤,通體變得舒適起來。
被水溶緊緊摟在懷里的黛玉嚇得閉上眼睛,不知道水溶接下來要干什么,也不敢就睡,也不敢說話,躺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水溶用力摟了摟,黛玉的嬌軀越發顫抖得厲害。水溶貪婪地嗅著黛玉一頭烏黑青絲的發香,手忍不住地摸索起來。黛玉驚得猛一個翻身,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正好對上水溶的,水溶不禁一愣,旋即笑了:“怎么?睡不著嗎?”
黛玉心想:有你在身邊,我能睡得著嗎?但又不敢說出來,畢竟人家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夫君啊。只好傻笑了一下:“不是,妾身只是覺得有些熱,想起來透透氣。”
水溶明知道黛玉言不由衷,也不說破,嘆了口氣道:“安心睡吧,這大冷的天,怎么會熱呢。我不碰你就是了。”說著往外挪了挪,黛玉倒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只好重新躺好,卻也難一時就睡。
黑夜里,水溶的雙眸睜得炯炯發亮,似是自語般,喃喃地說道:“今天我本想在皇上面前為你爭得側妃一位,看來是不行了。如今只好委屈你做庶妃吧。”良久,也沒聽到黛玉回應,以為她睡了。
卻聽暗夜里傳來幽幽的語調:“什么側妃庶妃的,不過是個名兒罷了。我本想能在這王府里靜靜地過一輩子就算了,王爺能如此待我,我就是個木頭人,也終有被感化的一天。”
水溶聽了大喜,忙道:“我就知道我的這番努力不會白費的,我真是太高興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碰到一個心儀的女子。”
說著就握住了黛玉的手,兩個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
且不說水溶和黛玉是如何心心相映的,只說這府里的當家人——李側妃,這會子正在氣頭上,地上到處都是砸爛的瓷器。她一頭烏絲凌亂地散著,雙手箕張著,在燈光下,更覺得詭秘,可怕。杏兒在一邊抖著,不敢靠前。
她本想水溶這些日子也沒到她房里來,今個兒是除夕夜,王妃又病著,水溶肯定會到這里的。沒想到水溶竟帶了那個新來的姨娘到宮里赴宴,回來還歇在清漪園。這個巧宗兒從來都是自己的,不知這王妃是怎么了?竟讓給了那個狐媚子。
這對她來說,怎么受得了?不行,自己若是不把那個賤貨整死,是出不了這口惡氣的。于是就在屋里發起瘋來,看見能砸的都砸了,鬧得院子里的人一夜都沒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她卻打扮得齊齊整整地去見王妃,沒想到水溶也在那兒。見過禮之后,她就靜靜地坐在那兒,顯得楚楚可憐。不一會兒,闔府的姬妾都來了,俱都向水溶和王妃行了禮,按名份各自坐好。
水溶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黛玉,方笑著向王妃道:“今兒個是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來齊了。本王正好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也順帶著讓大家知道。”
王妃忙問何事,水溶笑道:“林姨娘出身高貴,父親乃是探花及第,又是前任巡鹽御史,在我府里不可委屈了。今兒正好趁此機會告訴大家,本王決定封林姨娘為庶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