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下過早朝后,凌云就迎了上來,水溶知道他有話說,就直接來到書房里。
凌云也不拘束,直接抱拳說道:“王爺,屬下查過了。這個林姑娘確實是前任巡鹽御史的獨生女兒,因母親早亡,故外祖母接了家去;后來林大人也因病亡故,林姑娘就常住在賈府了。只是前段日子,賈府二房的公子娶親,聽說娶的是姨娘家的表姐。這公子想是極喜歡這位林姑娘的,非要把這位林姑娘要來做小。”說到這兒,見水溶一雙冷冽的眸子精光一閃,嚇得凌云把到嘴的話又憋回去了。
水溶手指輕點著桌面,半天才說道:“原來這寶玉就是林姑娘的表兄啊。只是他也是大家子的公子,以前本王也見過的,卻是一個豐神俊朗、神思清明的人。既然娶了表姐,就該好生過日子才對,怎么竟讓表妹做妾?要是真的喜歡表妹,就不該娶表姐才是啊。”
凌云聽了這話,忙答道:“王爺是知道的,賈貴妃就是那寶玉的親姐,這婚事還是貴妃的主意呢。”
水溶點著頭道:“看來這寶玉也是身不由己啊。只是這林姑娘怎么又被送到王府里呢?”
“屬下聽說這姑娘不愿嫁給寶玉做妾,賈府的老太君和二太太才商量著把她送來這兒。”凌云說完觀察著水溶的神色。
水溶的手離了桌子,漸漸地攥緊了,牙縫里擠出話來:“這賈府的人真是太狠了,既然林姑娘不愿給寶玉做妾,那就送到這兒給本王做妾是嗎?哼!”
凌云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只好干站著不敢說話。水溶忽地站起了身子,直奔后院而去。
他既然知道了黛玉的身世,就不能委屈了黛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府里的姬妾環肥燕瘦的,哪一個不是百里挑一的姿色?可自己竟是放不下她,只想去見見他。
黛玉此時正坐在椅里看著昨晚神秘人給她的書,好久都沒摸過書了,這感覺還真是親切啊。黛玉絕美的臉頰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水溶跨進院門就看見黛玉嘴角掛著笑,一副神情怡然的樣子,竟邁不開步子,膠著在那兒。
還是蓮兒和瑾兒看見了,忙行禮。黛玉這才驚覺,站起身來。水溶還沒看夠,竟然被兩個小丫頭被攪黃了,心中不樂,也就抬腳進到屋里。見黛玉猶拿著書,忍不住問道:“手里是什么書?本王記得這屋里沒書的。”
黛玉還未開口解釋,蓮兒就撫著心口回道:“王爺,這院里可住不得了。昨夜里又有人來,扔了一個包裹就走了。原來里面都是書和筆墨。主子見了,寶貝得什么似的,一大早就起來看著。”
水溶只覺怒火中燒,這個水涵,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一而再地來到自己府里,還送書給自己的妾看,真是有情調的很啊!
黛玉見他臉色忽然黑了下來,就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身子不受用嗎?怎么臉色不好了?”
水溶見黛玉問自己,只好咳嗽了一聲,掩飾道:“沒什么,可能受了點風寒。”
黛玉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水溶闖了進來,以為有什么事找自己,卻見水溶總是沒話找話,也就不自在起來。
水溶見黛玉手不離卷,笑道:“你是不是很愛看書?”黛玉斂眉答道:“妾身只是略識得幾個字,解悶罷了,談不上愛看書。”
水溶那晚聽過黛玉的琴,一個不識得幾個字的人哪能有如此高深的琴藝?自是不信黛玉的話,遂悠閑地說道:“真是可惜了的。我府里可是有一個大大的藏書樓,里面各朝各代的孤本,不能說是應有盡有,卻也網羅了不少。”
說完,水溶似有若無地瞥了黛玉一眼。果不其然,黛玉聽后,情不自禁地抓住水溶的胳膊,急切地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這都是本王歷年收集來的。府里這么多人,只有本王珍惜這些東西,可惜了,本王竟沒遇到一個能夠共同分享的人。”說罷長嘆一聲。
黛玉聽說這么多的歷朝孤本,早就心馳神往,脫口而道:“妾身……”剛說了這兩個字,才意識到剛才已和水溶說了自己識不了幾個字,就生生地打住了,訕訕地松開了抓水溶胳膊的手。
水溶見黛玉的神情,心中暗笑:這個小女子還真是有意思,明明想看的要命,卻不敢表露出來。
水溶坐了一會,就走了。黛玉心中后悔不跌,早知道就不跟他裝什么不識得幾個字了,白白的機會就溜走了。
水溶走出院門,叫過小廝吩咐道:“明兒帶著林姨娘到藏書閣去看看,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說是王妃吩咐的就好了。”那小廝忙點頭應“是”,水溶方踱著步子去了。
第二日一早,黛玉剛用過飯,就有小廝來叫。黛玉不知何事,小廝恭敬答道:“王妃娘娘怕姨娘寂寞,特讓小的來領姨娘到藏書樓去看看。”
黛玉一聽藏書樓,兩眼冒光,也顧不上想王妃怎么會知道自己想去,就匆匆地隨著那小廝去了。
穿花拂柳,經堂過室,黛玉走得兩腿發酸,才來到前院一處精致的閣樓處。黛玉抬眼看時,閣樓的門楣上上書三個篆寫的大字“書海苑”黛玉心中暗笑:“真是好大的口氣,還書海呢?我倒要見識見識。”想罷就拾級而進。
小廝掏出鑰匙打開門,彎著腰頭前帶路。黛玉一步一步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紅木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地碼著書籍。黛玉不禁歡呼雀躍起來,急奔上前,用手輕輕地撫著,臉貼在上面,似是和久別重逢的故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