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看她！”歐陽曉伸手挽住父親的手臂，在一旁煽風點火，“我那些朋友都快讓她打遍了。”說完，向后退了小半步，像是很怕歐陽離似的。

歐陽澤看到長女，眉頭鎖得更緊，沉聲喝道：“站住！”

“干嘛？”歐陽離不耐煩地說。

“你還好意思問我？居然連你李叔叔的兒子都打，你是不是好日子過到頭了？”歐陽澤的語聲激烈起來。

“我什么時候多了個李叔叔？”歐陽離聳一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千萬別亂說話，你怎么會認識我這種人，別辱沒了你的身份。”

“你少跟我廢話！”歐陽澤顯得分外的狂躁，“走，去醫院給我賠禮道歉！”

“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去道歉？”歐陽離很有閑情的笑了起來，“你喝多了過來的吧？”

歐陽澤逼問道：“你去不去？”

“不去。”歐陽離的姿態顯得更加不耐煩，聲音卻是漫不經心的。

“婚禮的帳、你媽被你氣得住院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今天再不去給我賠禮道歉，小心我明天就讓你關張！”歐陽澤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想耽誤別人的時間，就不結婚了，總比某些人始亂終棄要好吧？”歐陽離的話意味深長，“你守著你身邊那對母女過就算了，管我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那種輕蔑的語調讓歐陽澤忍無可忍，他的語聲忽然低了下去，卻更讓人覺得冷森森的，“我活了半輩子，就是讓你擠兌我的么？這幾年了，家里人處處忍著你讓著你，可你知足么？”

“哈！”歐陽離微微揚起頭來，冷冷笑著，“你們忍著我讓著我？真難為你好意思說出口，真奇怪你這半輩子是怎么活過來的。”

“你……”歐陽澤手指點著她，“你等著，現在我就找人把你這破酒店關了！”

“關啊，你多厲害啊。”歐陽離繼續笑著，聲音很輕，卻顯得癲狂，“你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一切，當然要顯示一下實力了。沒女人可欺負了，就拿我開涮，是么？”

她語聲未落，歐陽澤已經忍無可忍，抬起手，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

南煙驚呼一聲，之后轉身去叫酒店員工來。

歐陽離反應奇快，側過身，伸出手，猛力甩了歐陽曉一巴掌。

歐陽曉被打得莫名其妙，捂著臉看向父親。

歐陽澤的大掌再次揮向歐陽離。

歐陽離硬生生接下了這一巴掌，隨即扯過歐陽曉，把她的身軀大力推在車身上，隨后冷聲說：“打啊，繼續！”

歐陽澤似乎被她這種反應弄得有點轉不過彎來了，站在原處，有點不知所措。

酒店里的十幾個服務生和保安圍了過來，南煙走到近前，發現歐陽離的嘴角已經淌下了鮮血。她不由得暗自咒罵著歐陽澤……女兒有再大的錯，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怎么能動不動就打臉呢？

歐陽曉先是挨了一巴掌，之后頭又撞到了車身上，此刻已經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就是個白癡！”歐陽離指著歐陽澤，一字一頓地道，“這一輩子，你做男人、做一家之主，再失敗不過！”之后轉身吩咐員工，“再看到他，直接給我扔到街上！”

員工們明知總經理說的是氣話，還是點頭應允下來。

歐陽離甩下一群人，摸出車匙，發動車子，叫上南煙，絕塵而去。

到了南煙樓下，歐陽離疲倦地揮了揮手，“你上去吧，我自己待會兒。”

南煙知道她情緒空前低落，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惹惱她，獨自上樓了，心里卻在反復回想著她與歐陽澤的那一番對話，隱隱猜到了些什么。

因為惦記在樓下地人，一整夜，南煙睡得特別不踏實，起來幾次，去露臺觀望。車里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可她能夠確認，歐陽離沒睡，正在獨自喝悶酒。她車上什么多余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酒，各式各樣的酒。

第二天，南煙坐到車上，發現果然不出所料，車里有淡淡的酒味。

歐陽離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開著車在城里兜圈子，不時掃一眼觀后鏡，低聲咒罵了一句：“那混蛋又找人盯我梢呢。”

南煙就叫她停車，“那我自己打車去上班，不陪著你跟他們捉迷藏了。”

“也行。”歐陽離把車停在路邊，給燕江南發了一條信息：“在哪兒呢？”

那邊的回復是：家里，南郊這邊。

歐陽離調轉車頭，去了他在南郊的別墅，本意是要質問他，見到人的時候，笑了……他的頭部受了傷，不知道是被誰打了。

燕江南卻看著她臉上的指印，神色冷了幾分，“誰打的你？”

“家里的人。”歐陽離又反問，“你呢？”

燕江南這才笑了，“我爸，把他氣極了，用煙灰缸砸的。”

歐陽離因此良心發現，撥了撥頭發，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是為婚禮的事兒吧？”

燕江南沒回答，側頭示意她坐下，從茶幾上的紙袋里找了一會兒，丟給她一小瓶藥水，“都成這樣兒了，還出來晃什么？”

“不出來怎么知道你找人監視我。”歐陽離把藥水丟回給他，“看不到，幫幫忙。”

“別說那么難聽，我那是保護你。”燕江南把藥水拍在她臉上，發現她嘴角腫得厲害，覺得好笑，“下手真不輕，但你也是真欠打。”

歐陽離干笑兩聲，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冰箱前邊，打開來，有些失望，“沒吃的啊？”轉身揚聲叫來管家，“去給我熱一杯牛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