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國華一生可謂是個傳奇。在他快三十之時,才遵從父母意愿娶了當時頗有聲望的梁家幺女梁美茵,與當時同是豪門娶了梁家長女梁美蕓的秦家結成了姻親。婚后,夫妻倆恩愛有加,次年就誕下兒子段逸朗,事業也開始步入穩定中期。而他的行商生涯中也曾經歷過低谷,但是他不服輸的性格,卻讓他一步步走的更穩,憑著他雷厲風行的手腕,生意越做越大,發展到如今的宏偉,僅用了四十年不到的時間。
段家主母梁美茵自幼身體不好,是那種我見猶憐的美人,卻又是被寵壞的公主,段國華對她是遷就愛憐,說一不二,是豪門世家中難得的癡情種。當初產下段逸朗的時候,梁美茵遇上難產,出現血崩,完全可說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轉,直到現在,她都用矜貴的藥材養著身子。而段國華為此對她更是憐惜不已,再懷孕的話擔心她身體受損,愛妻心切的他愣是不顧家人反對去做了結扎手術。于是,段家就一個獨子段逸朗,從小被捧在心窩窩的,被寵成了活脫脫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
段逸朗的離經叛道讓段國華頭疼不已,三番四次要他回來接掌段氏都讓他借口推脫,還和兩個發小合伙開了公司,發展成了u酒店連鎖集團。他是又氣又喜,氣的是自己偌大的家業,那臭小子不回來幫忙反而自己去開那啥公司,喜的是他縱使不靠家族庇佑也闖有一番不錯的事業,不得不讓人驕傲。
段國華明年就六十歲了,人老了,心力也大不如以前,整個人都比較容易疲累,催促段逸朗回來接掌段氏的心和行動就更急切了。最重要的是,愛妻天天在耳邊吹枕頭風嘆息:姐姐的大孫女都要3歲了,自己,媳婦的影兒都沒見一個。那臭小子不回家,遭殃的就是自己,天天聽著愛妻吵著要孫子。
其實別說老婆想要孫子了,每每看見秦宇家那兩孩子精靈可愛的,甜甜膩膩的喊他爺爺,他就巴不得那兩孩子是自家親孫兒。都要六十歲了,自己也想抱孫子學著那臭屁的秦老頭過含飴弄孫的退休生活啊!
誠如美茵所說,那孩子不結婚,何來孫子的影呢?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家的孫子眼饞,就連官家那對雙胞胎也讓人眼紅得緊吶!
段氏的總部位于沿江路,整幢大樓俱是段氏的地盤,是自建的辦公大樓,高達15層。
段逸朗漂亮的把自己那輛心愛的法拉利跑車泊進地下停車場的專用車位上,以中指扣著鑰匙圈轉著,吹著口哨輕佻的向大樓里總裁專用電梯走去。
指針剛剛指向三點,段逸朗就出現在段氏的中型會議室里,輕佻的對著在座的人揮了揮手嗨了一聲,毫無坐姿的靠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其它股東高層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對這位太子爺輕佻無狀的行徑已是免疫了。唯獨段老爺子沉下一張方臉斥道:“你的腰骨難道是斷了不成?坐沒坐姿,成何體統?”
段逸朗撇了撇嘴,正兒八經的坐好,聽著會中的議事報告。
例會向來沉悶,無非是一些人事安排,收益及那些個樓盤的預算估計,聽得人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會議結束,就在段逸朗的頭一點一點和夢中美女相約的時候,額頭猛地被大力一敲,痛的他瞌睡蟲立即跑光光,呲牙看著自家老爸抗議:“爸,我都三十多人的了,您還敲我額頭,被底下人看見了我多沒面子啊。”
“你也知道你是三十多的人了,不務正業,也不成家,你啥時候才讓我和你媽省心?”段國華瞪著他,不滿地道。
“我哪有不務正業,您不沒看近來我都有多忙。”段逸朗揉著額角反駁。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接掌段氏?我老了,身體心力大不如從前,你就不能憐惜憐惜你家老頭子,回來幫幫我?”段國華嘆道,作出一副疲憊的模樣。
段逸朗嘿嘿諂笑著拍著老頭子的馬屁:“爸您看您說的什么話,您正值壯年呢,哪里老了?看我媽的臉色就知道了,多么紅潤水嫩啊。”
段國華老臉一紅,又是一個糖爆栗子過去:“就你說的渾話,還拿你老子開玩笑,活膩了你這是。”
段逸朗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偷笑不語。
“今晚回家吃飯吧,你媽念叨著呢。她身體不好,這天氣一變,咳嗽又犯了。她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你也不多陪陪她。”提起愛妻,段國華就一臉柔情。
“哎,我曉得了。”
段逸朗早就給韓泰熙打過電話,今天不去接小乖下課,可是,到了幼兒園下課的時間,韓帥就止不住張望。
左盼右盼,直到媽咪來了,他也沒看到那個人出現,不禁一陣失望,小臉垮了下來。
韓泰熙看著他蔫蔫的樣子,不由蹲下身子正了正他的帽子,笑吟吟地道:“小乖,怎么了?”
韓帥眨巴著黑葡萄般晶亮的眼睛,抿了抿唇歪著頭問道:“那個人呢?”
韓泰熙一怔,隨即說道:“哦,他工作很忙,今天就不來接小乖了,明天再來。”這孩子,這么快就依賴上那痞子了嗎?這才多長時間。
“喔。”韓帥長長的應了一聲,垂下頭不再吭聲,穿著皮鞋的腳踢著草皮上的枯葉。
“走吧,今天云姨給小乖做糖醋排骨噢,我們回家吃飯去。”韓泰熙站了起來,拉過他的小手,向家里走去。
殘陽落下,天色變得深藍,北風呼嘯而過,又是一天逝去,橘色殘陽籠罩著手牽著的兩母子身上,拖下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