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廝引路，何欖和竇珠進了湯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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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古木和花草眾多，布局雖然精致，房子卻很老舊。濃蔭掩映，彷佛一只巨大的手，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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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宅里看到的人寥寥無幾，除了那引路的小廝，只有一、兩位老園丁，咔咔聲的剪花草聲，更襯得庭院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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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從一位園丁面前過，只見那人頭戴斗笠遮住了半個臉，侍弄的一壇花開得正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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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花呀。”何欖對著園丁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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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園丁微微抬起頭，一張忠厚的老臉，眼睛里略有精光，“唔唔”笑了兩聲，竟然是一個啞巴。此人剪枝手法獨特，何欖稍加端詳，便知他拳上功夫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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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心生警惕，起初他以為宅中寂靜，是因為門戶森嚴，主人、奴仆各有通道；事到如今，他突然有一種感覺，此處只是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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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抬眼看那引路的小廝，卻是普通的年輕人，一路上對竇珠瞅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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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至一處小園，里面爬滿蘿藤，開著各色花朵，設著秋千，十分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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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對竇珠使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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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珠便笑道：“哥哥，我要蕩秋千。”她不肯往前走，扯著何欖的衣袖，裝作不懂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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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揀風箏的，不要胡鬧。”何欖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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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客氣了。”那小廝見竇珠站在他面前，笑靨如花，便道：“姑娘既然喜歡，玩一會兒也沒有關系。我們主人家是極為好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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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心領。”何欖道，“只是外面還有同伴等我們，禁不起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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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珠已經笑嘻嘻地坐上了秋千，“哥哥去找風箏吧，我在這兒等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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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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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用擔心，這個小園地方偏僻，只要姑娘不走出去，是沒有人能發現的。”那小廝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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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竇珠回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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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下竇珠，何欖跟著小廝走了一圈，他暗暗稱奇，越往湯宅里面走，越覺得不對勁，使勁聞了聞，并沒有感覺到殺氣，反而是一陣蕭蕭落木的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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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預定的地方，何欖揀到了風箏，他盡量拖延時間，和小廝說著閑話，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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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廝引著他，終于走回小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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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一眼望去，秋千架上沒有竇珠，便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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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廝也滿臉狐疑，人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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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兩步，小園里不顯眼的一叢花邊，竇珠正發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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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欖舒了一口氣，招呼了竇珠，一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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