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依然是枯燥無味代替了一切思念家鄉思念過往的日子,每一個日升日落的清晨和黃昏,都能夠看見蘇銘和諸多人在晨風和晚霞中經受嚴苛訓練的蹤影,冰塊臉依然三天兩頭的變著法折磨對待蘇銘,但是往往他越苛刻,蘇銘反而就更加的堅強,到了后來,冰塊臉都幾乎對他沒了法子。
太陽高掛在天空,熱量從這個海邊孤島相隔著幾萬公里的宇宙空間噴薄而來,均勻的涂抹在一整片海洋和孤島上面,海水閃著亮藍的光芒,碎石和青草的縫隙之間夾雜著微小的沙礫,風一吹就掀起小股飄散在空氣中的輕煙,不時有松鼠眨巴著黝黑的小眼睛從不遠處的樹林探頭而過,偶爾會有一兩條驚鳥振翅飛向天空,橫亙過一整片的水天交接的蔚藍,消失在遙遙的遠方。
蘇銘坐在孤島的譙石上,目光遠眺,海風從他身上吹過,掀開起一抹孤獨。
潮起潮落的呼嘯聲中,蘇銘突然耳朵一動,瞳孔頓時增大,全身警覺性的繃緊,目光向后望去。
“嘖嘖……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大變樣啊。”咸濕的海水氣息中傳蕩著女孩俏皮的聲音。
聽到這陌生而熟悉的聲音,蘇銘全身肌肉緩緩放松下來,沒過多久,“Z”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坐在了他的旁邊。較之一年前,她還是那般青春模樣,任誰都無法想象這竟然是一個秘密組織的特工。
“沒去訓練?”“Z”淡淡問道。
“今天的訓練結束了。”
“這么早?”“Z”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工七三零的訓練越來越沒水準了。”
蘇銘沒有接茬,他沉默了片刻,語氣低沉道:“如果不是你,我并不會出現在這里。”
“生命就是如此不可思議。而我,偏偏就遇到了你。”“Z”解釋道:“如此你已經是監察局的人了,和你說這些也不算泄露機密……那次任務本就是一場釣魚行動,而你,則打亂了我們早已布好了的棋盤。”
“這么說,怪我了?”蘇銘認真地看著女孩,道:“如果不是因為看你是女生,我早就一拳打到臉上了。”
“Z”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么。
蘇銘扭過頭繼續問道:“你既然考過了“監察員”,能不能給我一個具體的考核細節?”
“才訓練一年多,就開始惦記“監察員”這個位置了?”“Z”戲謔地調侃著,隨后道:““監察員”的存在本就是整個“第九監察局”最重要最核心的一部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整個“第九監察局”都是為“監察員”而設立的后勤。我想你呆了這么久,對最基本的考核項目已經有了了解,那我就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說說細節。”
“首先,是格斗考核。考核項目包括槍械,格斗,暗殺以及監視。這個項目會由“監察長”親自考核,絕對不存在任何水分。”
“接著,便是知識考核。你申請知識考核,由監察局三位副局長組織專業人士考核,專業人士三到五個人,都是當今專業有足夠國際水準的頂尖博士后。”
“最后就是生活技能考核,這些考核就是諸如駕駛,炒菜,喝酒,偽裝等等,這些或許在日后的偽裝身份上很有用,所以也絕不能看輕。”
蘇銘張大著嘴,忍不住道:“我知道“監察員”考核苛刻,但是沒想到竟然連炒菜喝酒這些都要考。”
“Z”老氣橫秋地拍了拍蘇銘肩膀,嘆氣道:“姐都是這樣走過來的,那日子……唉!一言難盡。”
蘇銘撇了撇嘴,眼里那是一團鄙視。
“唉!你這什么眼神?”說話間,突然一道手刀向他狠狠揮來。
蘇銘只覺渾身毛發炸起,瞬間感受到那視野盲處的隱隱敵意,氣勢陡然間提升,身體一個翻滾,迅速脫離譙石,站在不遠處看著面容錯愕手刀斬停在半空的“Z”。
“Z”的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容,隨后站起身子,踏前一步。
蘇銘的臉色陡然一變,“Z”這一步好像蘊含著什么特殊的東西,讓他猶如面對著另外一個時空重合在空間里的山脈一樣的存在般,一種龐大的壓迫感像是來自九天之上的戰鼓,聲聲捶擊在每個人的心上,那種感覺,讓蘇銘心情不暢。
蘇銘猶豫了一下之后,身形展動,迅速前移,手戳成錐,朝著“Z”的眉心奪去。
“Z”的臉上無悲無喜,整個人好像頃刻間浸入了戰斗的狀態,她漠然地看著蘇銘,在后者的手在離她額頭四公分的時候,她突然動了,她的腿掠著殘影,隨后另一只腿單跳出來,狠狠地抽在了蘇銘的肚子上。
蘇銘的動作頓時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就那么雕塑一樣的站在地上,僵硬得像一只準備清晨報曉的公雞,又好像印度舞蹈中學眼鏡蛇的跳舞動作,表情的驚訝就像看到了一只專克蛇類的黃獾。
而下一刻,他抱著肚子蹲了下來,肚子里的絞痛讓他有種想將早飯一起吐出來的感覺。
“上盤攻勢十足,下盤守勢不足。更何況你犯了格斗大忌,十分攻勢,雖然力道十足,但是這種莽漢在格斗中是最容易應付的。”“Z”搖了搖頭,一臉可惜:“一般情況下,我們的出拳都會出七分力,而留三分力在腰部,以應對突發的情況,就比如剛才……如果你留了三分力,完全可以拼著收力而不挨那一腿。”
“如果只是這樣一味的蠻干,恐怕你并不能通過“監察員”考核,所有事情都必須通過頭腦,冷靜觀察是“監察員”的第一準則。”
蘇銘抿著嘴,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狠狠地點了點頭。
“再來!”
從頭頂天空匆匆飛過去,箭一般消失在海那邊的飛鳥,諸如緣盡緣滅而不見的那個人,這是何等的悲哀?
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被打出悠長的影子,閃動,跳躍……
直至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