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個“真的”可是完全不同的語調了，理發師先生得意得連頭發都要飛起來了。

大手一揮，職業兇器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你的頭不要錢了。”

她的頭不要錢？聽起來怎么這么血腥，昭陽小心翼翼地確定：“你是說我不用付錢？”

“對，免費。”

“為什么？”昭陽愕然。若不是理發師先生的表情太過不可一世，昭陽幾乎要懷疑他是剪壞了不敢收錢了。

理發師搖頭，一副沒人理解的落寞：“你難道不知道藝術是無價的？所以在我店里，只有剪壞的頭才要收錢，因為

那是失敗的作品而不是藝術……”

很藝術的邏輯，因為聽的人完全不懂。

在被理發師先生成功洗腦前逃出來，昭陽很自覺地靠邊走，一路上忍不住頻頻往路邊商店的櫥窗里看，櫥窗里的

人也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愁眉苦臉地望著她。

瞪著玻璃，越想越好笑，昭陽忍不住笑出聲。

路過的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很難想像有人頂著這樣一頭頭發還這么開心。

“小姐，你要不要進店里看看？”

店員小姐熱情的招呼聲響起，昭陽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人家櫥窗里的模特看很久了。她發呆的時候喜歡盯著一個東

西眼珠一動不動，以前辛涼就經常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好啊。”昭陽有點不好意思地在店員殷勤的笑容下走進店里。

店里賣的是一個知名品牌男裝，昭陽本來只是隨便看看，卻在一件風衣前停住腳步。

很簡單的款式，辛涼喜歡的顏色……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領子，想像要是辛涼穿著，一定很好看。

“小姐幫男朋友買衣服哦？這是今年的最新款哦，現在打八折，只要四千二。”

昭陽聽得一愣，好貴，幾乎是她一個月的薪水了，她身上哪里帶了這么多錢。向店員小姐抱歉地搖頭，店員小姐和善地笑笑。

走到店門口，還是覺得舍不得，這件衣服真的很適合他。昭陽忽然想到了辛涼曾給她的卡。

快步走回去：“這里可以刷卡嗎？”

“唰唰”的聲音停止。“小姐，請在這里簽字。”

拿起筆差點習慣性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幸好及時想起這是辛涼的卡，應該簽“宋辛涼”。

宋辛涼……寫過很多次的名字。

有次她跟辛涼賭什么氣呢？不太記得了，只記得一個人上自習，帶的是高等數學，做著題，明明是開草稿的，等她

回神，紙上已經滿滿地寫著“宋辛涼”。

昭陽將簽好的單子遞給店員，店員微笑著把袋子給她：“歡迎下次光臨哦。”

往事的回憶讓剛剛好點的心情又開始回落，走出店門，昭陽茫然而立。

昔日的甜蜜已經遙不可及，現實的悲哀卻寸步不離，什么時候他們才能重拾昔日的幸福？而這樣反反復復的心緒，

又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停止？

想著辛涼不會這么早回去，昭陽在街上解決了晚餐，八點多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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