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續脈魂隕
- 永夜魂
- 東侖
- 2353字
- 2017-04-22 13:54:33
魁木卿聲音哽咽,只是眼中的不舍更加濃郁了。
聶山自然也發現了,當即神色一正說道:“好了卿兒,男兒立于天地之間,當胸懷坦蕩,無愧于心!更不可輕易流淚,從今日起你切莫向任何人低頭!你要時刻謹記,你是我山帝聶山之徒!莫要墮了師父威名”。
魁木卿身體一震,看著眼前連虛弱都掩飾不住他驚天傲氣的聶山,仿佛明白了什么。
雖然此刻他還不懂“山帝”二字的含義,但眼中的神采卻是慢慢變得堅定起來。
“師父放心,從今往后,我魁木卿絕不會再流一滴淚”
聲音斬釘截鐵,那種似一往無前的決心讓他看起來充滿了男兒的剛猛。
聶山眼中掠過一抹欣慰,接著說道:“卿兒,待此間事了,你便去東洲吧,那才是整個永魂大陸的中心,強者如云,在那里你也能成長得更快。”
聶山說完這句話,竟是連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主動斷開無上秘寶與自身的聯系,并且還將它打入魁木卿體內,所需魂元之多,連他這帝境殘魂也負擔不起。
魁木卿心中一突,眼中的驚恐愈加明顯了。哪怕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那種恐懼依舊讓他窒息。
“我生前本就是青璇魂宗之人,你拜我為師,現在也算是半個青璇魂宗的弟子了。你若是不想加入青璇魂宗為師也不強求,你去替我看一眼師尊便好,這也算是為師的一點私心吧”
說道這里,聶山魂元散溢的速度陡然加快了。魁木卿見狀,淚水下落的速度也跟著加快,忙呼道:“師父!請師父放心,報得大仇后我魁木卿定會用余生常伴師祖左右,替您盡孝”。
聶山突然笑了,聲震四野。一股屬于創魂帝者的氣勢隨著笑聲轟然爆發,這將會是他最后一次在永魂大陸上綻放光芒了。恍若劃過天際的流星,璀璨而短暫。
“哈哈哈,好!卿兒記住,吾師青璇魂宗璇璣子”
聶山說完便化作了一抹流光飛向魁木卿,光芒驟然照亮了整個空間。魁木卿卻是流著眼淚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道流光。
在創魂帝者的氣場中,魁木卿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聶山化成的流光飛入體內。
剎那間,時間恍若停止。魁木卿閉著眼睛站著,像是失去了意識。只是眼中不曾止住的淚水昭示著他的清醒。
過了良久,魁木卿才動了動手指。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要記住那屬于師父的味道一樣,睜開眼時已經恢復了拜師前的冷酷。
“這是!?”
哪怕魁木卿現在強忍著哀傷,看著眼前的一幕也不禁驚呼出聲。
只見周圍的石壁變成了參天巨樹,樹冠間漏下的點點陽光顯示著這是白天。
魁木卿此時站在一圈方圓百米的土圈內,圈內寸草不生,和周圍茂盛的植被形成鮮明的對比。
發生的一切像是幻夢一般,若不是體內陰蹻脈附近傳來的陣陣熱流,魁木卿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師父,師父,我魁木卿此生絕不會再拜第二人!師父您放心,您的教導我已全部記在心中,不管是為了您,還是為了我魁木氏的大仇,我一定會成為絕世強者的!”
感受著久違的魂元,魁木卿心中當即立下了不是誓言的誓言。
是的,他現在已經能重新感應魂元了。
聶山窮極畢生修為,終究是逆天為他續上了魂脈,并且他在最后一刻爆發了帝境威勢。生生把所在的石山震碎成末,連帶他的肉身。
身在其中的魁木卿卻是未損絲毫,帝者之威,可怖如斯!
哪怕只是一縷殘魂,也擁有這般功參造化的修為。
魁木卿駐足良久,眼中的震撼也漸漸減弱了。對于師父那種修為來說,這也不算什么吧。
這般想著,魁木卿慢慢走出了土圈。四周寂靜無聲,月魂森林的魂獸像是都被嚇死了一樣。
走了幾步,魁木卿想起什么似的停下了腳步。口中喃喃道:
“師父待我有重生之恩,猶如生身父母。決不能讓師父就這樣無聲隕落!”
心念于此,魁木卿轉身走了回來。站在土圈邊緣皺眉思索,過了約莫半刻鐘的時間,魁木卿眼神一亮,緩緩蹲下身去。
只見他雙手不斷聚攏著圈內的碎末,過了一會兒甚至脫下了身上殘破不堪的麻衣平鋪在地上,雙手捧著碎木放在麻衣里。
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捧著稀世珍寶一般,很快就堆積了人頭大小。停頓了一下,魁木卿站起身來,走到另一邊又捧了一捧碎末回來。
如此循環往復,竟是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碎末都捧了個遍。麻衣里的碎木也約莫有了三尺左右。
魁木卿把麻衣四角打上結,懷抱著站了起來,神情尊敬。
扭頭環視了一圈,魁木卿找了個方向走了過去。走了將近三百米左右他才停了下來。
他右前方長著一顆五人合抱的大樹,樹冠覆蓋了地上十米的區域,這棵大樹在月魂森林內絕對算是大的了。魁木卿左右看了看,對著懷里的麻衣低聲呢喃道:
“師父,徒兒不孝,您對徒兒如此大恩,我卻連您喜歡什么樣的環境都不知道。
不過師父您如此修為,肯定也不愿在太過吵鬧的地方。徒兒看這里四處清幽,便自作主張選為師父安息之地,望師父原諒”
說完,魁木卿放下了懷中的麻衣。在樹下找了處向陽的地方蹲了下去。
他竟是打算以雙手掘坑!一捧一捧的泥土被魁木卿用雙手挖了出來,尖銳的石塊刺破了手指也置若罔聞,只是自顧挖著。
從遠處望去,只見一個赤著上身的少年雙腿跪地,兩手在地上不斷挖著。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等到魁木卿停下時,已經看不到四周星星點點的陽光了。
他竟是從炎日當頭一直挖到了傍晚,雙手鮮血淋漓,有的甚至已經結痂了。可魁木卿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他站起身來,雙手顫抖著抱起麻衣。神色間盡是尊敬,恍若虔誠的信徒一般。
放入,掩土。魁木卿做得一絲不茍,額前的一縷白發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濕了,緊緊貼著臉頰。他眉宇間卻沒有絲毫不耐,依舊是用手捧著土。
終于,挖出來的土被他悉數填了進去,甚至鼓起了一尺來高的土包。
長長出了口氣,魁木卿站起身來。看著眼前仿佛差了點什么的土包皺眉沉思了半晌,便邁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一樣在四周不斷轉著。
尋了半晌,魁木卿撿起了樹叢中的一截木頭。
“就是它了”
口中自顧說著,他轉身走向了土包方向。木頭大腿粗細,三尺來長,可以看出那是自然斷裂的,樹皮都被風化了,只剩堅硬的樹干。
魁木卿右手提著樹木,大步向著土包走來。他先是彎腰在地上撿起一塊較為鋒利的石塊,而后盤膝坐在土包前。低頭用石塊在木頭上刻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