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間,武策已從腦子里回憶完周伯通的一生,聽到決斗引起的聲響越來越強,自己瞪大雙眼往結界看去,發現結界并非能完全抵御攻擊,因為它搖搖欲墜,時不時還泛起波紋令人心生不安。
“嗯……”
段譽發現武策緊皺眉頭,安慰道:“且放寬心,結界的強度我最清楚,實力在我之下者,除非有特殊法寶才能打破,否則就算實力在我之上者,也須得全力一擊,不然須臾間便會恢復。”
自己想了想,段譽說的不無道理,而且他就在自己身旁,任何意外都能及時察覺到。
“段皇爺,若是雙方都不拿出真本事較量,豈不憋屈?俗話說得好:罵人須得盡力,打架須得盡興!”
“那好,一陽來復,重歸天地!”
八字既出,一燈大師渾身發出刺眼的金芒,其中還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紅色血絲,那是一燈大師體內氣血溢出。
“老頑童,貧僧入定百年,才將一陽指于舊時中脫胎而出,將所悟大乘佛理與之糅合,自再次閉關以來從未施展,亦不知威力幾何,若不就此罷手……”
聽到一燈大師這么說,周伯通更是心癢難耐,連忙打斷:“段皇爺用不著怕,我周伯通不怕被打敗,就怕沒有見識到新武功,段皇爺不出手,那老頑童就先來咯!”
“那貧僧便失禮了……”
不一會,龐大如奔流江海的無窮血海自一燈大師身軀噴薄而出,食指攪動恍若結印,將四面八方的靈氣全數吸引至指尖,壓縮成純粹的能量體,密度之大甚至影響到周遭環境,壓力承重到猶如身負千鈞。
“咦?智興居然想全力施展一陽指神功?”
一陽指是大理段氏的傳世絕學,由大理開國皇帝段思平所創,亦是南帝段智興的專擅指法。
一燈大師突如其來的變故連段譽都始料未及,他也想不到自己的孫子居然有一天會想與周伯通動真格,在這之前段譽都認為孫兒段智興是一個敦厚的老實人。
不過,在武策聽來卻是十分正常,莫說一燈大師曾是武林泰斗,甚至做過皇帝,心氣自然與常人不同。
“好!好!好!”
周伯通激動得連連拍掌,隨即長嘯一聲遠傳千里,似龍非龍,似象非象,猶如神魔雷音貫耳,于大地間縱橫來去,摧毀一切所有能見到的東西。
就算武策心里知道結界不會因此而碎裂,但外邊強大的威力還是動搖了心中的想法,總覺得段譽如果再加強結界會不會好一點。
“段皇爺,你也接我這招!”
一股無比炙熱的氣息,自周伯通的拳頭燃燒直至蔓延全身,就像一座永不熄滅的火山,散發著無窮的灼熱與無盡的威嚴。
與一陽指有異曲同工之妙,周伯通也是將力量加諸于拳頭之上,如此至陽至剛,恐怖的溫度,真有蕩滌天下群魔之威勢。
“段大哥,這拳風有如滔滔熱浪,這絕不是空明拳,這到底是什么拳?”
在武策的腦海中,至陰至柔的空明拳不會如此陽剛霸道,但到底是什么,自己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你還懂得老頑童的空明拳,真不簡單……他現在運用的是黃裳《九陰真經》下卷中的大伏魔拳法。”
段譽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在他看來自家孫兒如果能好好替段家先祖揚一把威名,那么自己這個做祖父的面子也過得去。
原來是大伏魔拳,難怪如此……
大伏魔拳法出自《九陰真經》中的下卷,然《九陰真經》幾乎所有攻擊型手段相對陰柔,如九陰神爪,飛絮勁,白蟒鞭法,摧心掌等,但大伏魔拳法不同,毫無陰柔之意,穩實剛猛之氣,招數神妙無方,拳力籠罩之下,委實威不可當,勁道剛猛不止,招式也一反常態的精巧。
周伯通曾用此拳法與楊過的黯然銷魂掌對打,雖然老頑童雖略有些狼狽,但終究是擋住了楊過的霸道掌力,靠的就是這套拳法。
如今,兩團無法形容的炙熱馬上就要拼撞到一起,武策都產生周遭十分寂靜的錯覺。
轟隆一一!
毫無征兆,雙方立刻迸發出超級雪崩似的聲響,隨后就像兩顆隕石相撞,席卷地面一切肉眼可見的事物,升騰起無邊的灰塵。
看著一顆顆威嚴華蓋的老樹紛紛拔根而起,狂暴的力量由樹皮涌入樹芯,撕裂聲四處響起,最后也都煙消云散。
肉眼難以分辨的灰塵中傳來陣陣庚金鐵器之聲,甚至都掩蓋狂風呼嘯聲,聲響直入腦袋,武策感覺就像被針扎了一下,鼻腔隨即一陣濕潤,不經意一抹,鮮紅刺眼的鮮血躍入眼簾。
“哎,小兄弟!段譽失責大意了!”
段譽一拍腦門,暗道失策,馬上將一股清涼的氣息直入武策鼻腔,轉而到達腦部,腦袋中的疼痛感立即消失不見,他立刻感到好多了。
“如此的力量,無怪乎喬大哥聽我說起科技力量的時候,眼神中總帶著異樣,原來是自己孤陋寡聞。”
武策看著周遭地形全無之前的痕跡,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在他看來這就是禁忌的力量,一種侵犯神領域的力量,莫說決斗雙方,就算是段譽也能保自己于風暴中心,只受到微不足道的傷害。
“不過,他們倆人到哪里去了?”
一刻鐘后,自煙塵中走出兩道衣衫襤褸的身影。
不過,稍比較周伯通的灰頭土臉,一燈大師的衣裳卻破損嚴重,脖子上掛帶的佛珠也瀕臨碎裂。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周伯通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武癡,一天到晚增進武道修為,而一燈大師還要兼修佛法,佛法無邊,武道亦無涯,一心兩意終究趕不上周伯通的進度。
“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老頑童,貧僧此次心服口服,空明拳至陰至柔,大伏魔拳陽剛威猛,若你使出雙手互搏,恐貧僧早早便敗下陣來,阿彌陀佛……”
周伯通撓了撓腦袋,臉上笑嘻嘻,沒有對一燈大師所言進行反駁,看來他自己的確對一燈大師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