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盯著她的傷處，嘆道：“跟刀劍創口比起來，的確不疼……你便是要探查什么，不能先將傷處裹一下嗎？”

荀灌道：“夠不著。”

“……”

二人到底男女有別，何況燭火昏暗，受傷后手足也都不大靈便，費了好一番周折，司馬紹才勉強替她裹了傷，卻忍不住地焦灼。

“衣衫還是濕的，又沒有藥，包扎了也未必有用。待天明后，咱們還是盡快出去尋人相助吧！”

他頓了頓，又微笑道：“你別擔心，溫嶠久在沙場，什么陣仗沒見過？他必能想出法子，安然脫身。等我們略好些，立刻去找他會合。”

荀灌見他收斂了素日的鋒銳，笑容溫軟，倒似帶了幾分小心翼翼，轉而想想他也不曾做錯甚么，且若不是他擋那一箭，她指不定已死在嶝道上，實在不該向他橫眉怒眼，便道：“便是這會兒出去，也無法幫到他。走，咱們往里邊去，可以舒展些。”

司馬紹大喜，“這小小.洞.穴，果然別有洞天，可以容咱們暫時藏身？”

荀灌點頭，“里面方方正正，居然蠻規整，像是什么動物覓來過冬的巢穴。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聽見你叫喚了。”

司馬紹舉燭向四周一瞧，疑惑道：“動物？這洞.穴看著像是人工開鑿的呀！”

荀灌領著他慢慢前行，反問道：“若是人工開鑿，這么又長又細的洞.穴開來做甚？何況我剛已看到有甚動物走過，可惜手慢了些，沒打著，不然明天的午飯有了！”

司馬紹隱約猜到了些，瞅著她細巧的身段，嘴唇動了動，到底沒敢說出來。

足足行出七八丈，眼前驀地開朗。

荀灌道：“就是這里了。雖然不大，但應該可以暫時歇上一兩日。”

司馬紹終于能直起腰，舉燭打量時，果見眼前空間類似一個方方正正的屋子，下方有不少凌.亂物事，多被灰塵干草掩蓋，看情形是什么動物銜來過冬的。司馬紹翻了翻，瞧見了破碎的瓶罐等物，更知自己所猜不錯。

荀灌向前方走了兩步細看，已驚訝道：“咦，這里有處門。”

看那門雖破落得不象樣，卻沒有鎖，她正要去推時，司馬紹忽道：“那邊就不必去了……不是好地方。”

荀灌頓住手，向后退了兩步，也疑惑起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誰家建的密室？可也不至于建這么深……”

司馬紹舉高燭，便瞧出她清逸眉眼間的一抹稚氣，不覺笑了起來，“荀灌，你忘了溫嶠的話了？他說這里適合建什么來著？”

“地宮……”荀灌猛地僵了脊背，“這里是陵墓？！”

“這邊未見棺木，應該是擺放陪葬物品的前室，不過值錢之物早已被人盜光。我們進來的這洞.穴，應該是先前盜墓者挖的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