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侍女那一瞬間的反應已落入了云驚鴻眼中,她輕輕搖頭,“我只要落西姑娘,你只管去告訴她,就說落西樓七少爺來了。”這么說,樓落西那個女人就該知是她了罷?
那名侍女聞言不再多言,躬身一禮之后退了下去。
此時,樓落西正在另一間高級雅間里接待貴客,席間一名婢女突然靠近她耳畔低語一句,樓落西一驚,隨即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了,好好招待,還有告訴她我一會兒過去。”
“是,老板娘。”那婢女領諾退去。
“怎么回事兒?”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將樓落西的思緒拉了回來,對上那雙凜冽的星眸不禁一怔,“沒什么,只是一個朋友罷了。”
“朋友?”男子低沉的聲音染上幾分興味,“是什么朋友能讓你從我的宴席上半途而退相陪?想必,這個人不簡單罷?”
聽到這話,樓落西心頭一跳,整個人立即警戒,驀地站起身,恭敬的頷首,“公子明鑒,落西絕無輕視公子之意!”
那清淡低沉的男聲雖未顯露半分怒氣,但那天生的尊貴與森寒已教人心頭驚顫,她可得罪不起他啊!在他面前她一向是小心謹慎的,但他沒想到他會聽到她方才的話,她已經刻意的壓低聲音了,看來,他的武功又精進了,這個人不論什么時候都讓人心生畏懼!
“我并沒有怪你之意,坐。”男子輕輕揮了揮手,滾著金邊的黑色錦袍一掠而過,淡淡的龍涎香溢出,絲絲縷縷的飄散在空氣中。
“多謝公子。”樓落西頷首道謝,緩緩坐了回去,秀美的小臉略略緊繃,眸中盡是警戒之意,完全沒有了平素里的瀟灑不羈,無所顧忌。
明明只有兩人坐與席上,卻擺了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白玉酒壺里裝的亦是從不輕易待人的幾百年陳年老酒,空氣里流動著濃郁的酒香,氣氛卻很緊繃,無人說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落西,去陪你的朋友罷,我想靜一靜。”男子突然開口,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樓落西聞言一震,驀地起身,“公子!可是……”她在思忖著是不是她何處做錯了,在對上那雙深銳的星眸時微微一愣,轉身離開了座位,“是,公子,多謝公子體諒,落西先行告退,公子若有事只管差人來喚。”
“去罷。”男子只隨意的擺擺手。
樓落西躬身一禮之后,恭敬的退出了房外,退出了那讓她幾乎窒息的氛圍,輕輕關上房門,她重重的舒了口氣,天!她真是一輩子也不想見到他了!兩個人相比,她還是喜歡燕北歌多一點,雖然那人骨子里腹黑,但表面給人的感覺不會那么壓抑可怕。
不過,燕驚鴻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兒?她在落西樓等了她幾日她沒出現,現下倒是跑到蘭樓來找她了!還害得她被公子嚇到,虛驚了一場!
待樓落西離開之后,房內的男子緩緩放下了白玉杯,輕輕開口,“冷冽,去看看她口中的那個朋友是什么人?”
“是,主子!”身后的青衣侍衛恭敬的頷首,身形一閃消失在窗外,另一名一模一樣的青衣男子依舊站立如松的守在男子身后未動半分。
此時,云驚鴻正端著酒杯站在二樓的欄桿前肆意的欣賞著樓下水臺之上的表演,是一名身著異域服裝的女子在跳舞,很俏皮很美艷,在她看來有幾分印尼風情,顯然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存在二十一世紀的國家,因為她現在所接觸的一切都是她從未聽過的,也就是說她現在所存在的世界是個未經任何記載的未知時空,未知朝代。
“喂!”肩膀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正處于出神狀態的云驚鴻被這突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一轉眸便對上身旁那名一身紅色羅裙的美艷女子,臉上帶著紅色薄紗擋住了容貌,只露出一雙嬌媚的秋眸,畫著精致的眼妝,眉心點著梅花妝,雖然氣質大不同,但她還是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姑娘真是大忙人呢,想見姑娘一面倒是真不容易,等了這么久我容易么我……”
“好了,死丫頭別這么多廢話,跟我進來!”樓落西一瞧見那一聲黑衣的纖細身影就認了出來,二話不說勾住云驚鴻的頸項便將人帶進了身后敞開門的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屋頂天井上,方才上去的冷冽只看到那一閃而過的黑色身影,那一身黑色紗衣似乎有些眼熟,那人轉身太快他并未看到容貌,只來得及看到他放在欄桿上異常白凈的小手,這雙手好熟悉!跟那日在街市之上主子說的那只手好像?但方才那人的扮相顯然是位公子?是男人還是女人?真是頭疼,他一會兒該怎么向主子報告?總不能模棱兩可的說不男不女罷?
罷了,他再在這兒盯一會兒,看得更清楚再說。
云驚鴻被樓落西拖進房間,不由得好笑,“我說樓落西我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么?我怎么覺著你好像在躲誰啊?”很奇怪,她明明跟這女人才見了一面而已,不知為何竟覺得跟她認識很久了一樣,她一點兒也不感到陌生,一種很自然的熟悉感。
“我哪有躲誰?”樓落西聞言心頭一動,眸中卻染上笑意,一把扯下了面紗,慣了一大口茶,這才又開口,“我說你怎么突然間跑到蘭樓來了?”這一個姑娘家家的,而且還是驚云山莊的人,她還真敢來這種煙花之地!
“我去落西樓了沒找著你,想著你那日答應要請客的所以我就來了,怎么,你想賴賬?”云驚鴻微微轉頭,斜睨著那張美艷的小臉,換了衣服換了妝人的氣質也截然不同了,只是跟山賊有的一比的粗魯行為,嘖,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