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時常叼著一個叮當球或者狗餅干，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腳下。若是忽然聽到敲門聲，就會把嘴里的東西隨便一扔，然后伸長脖子，猛地抬頭，目視前方，豎起耳朵，我什么都沒有聽見，它已經警覺地低吼示威，極力做好自己的看門工作。

門一旦打開，它略微觀察，興奮地迎出去，無論是朋友還是送快遞的，哪怕是樓道的清潔工，它都會上前表現出自己的友好和親切。它從不帶有色眼鏡看人，喜好不依身份和錢財，它有自己的標準，張著一雙無知天真的眼睛，尾巴靈活地擺來擺去。

我忙碌的無暇管它，它便自得其樂，跟自己的假想敵玩得十分開心。常常沒來由地將身體蹲伏下來，慢慢爬幾步，停下，眼睛盯著某個地方，耳朵不時輕微擺動，忽然之間跳起來，竄到窗簾或者柜子后面，幾分鐘后，又跳回來表演同樣的動作，以它無限的精力，一天不知道反復做幾次。

如果我這時候跟它說話，問它在做什么，它就會表演得更加賣力。比如撲向我的鞋子，把鞋子拖到角落，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一幅要把拖鞋置于死地英雄態度。

面對我的說教，它有自己一套應對的動作：前腳原地踏步，頭微微偏移，低下又仰起，我最喜歡它這懵懂的神情，把這個叫做“小馬踏蹄”。

它很容易困倦，臨睡前會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走，希望找到最舒適的地方供它休息，最后一站必定是我這里，用它濕濡的黑鼻子蹭我的腿，再抬眼看我，提出它認為非常合理的要求，試圖跳到我的腿上來。

我的腿并不平整，面積又窄，它只能變成面包圈，想必并不舒服，即使如此，它卻睡得十分香甜，閉上眼睛和嘴巴，嬰兒一般呼吸均勻。

它對我表現出超乎尋常的依戀，這點跟小Q、小白都十分不同，我不知道是否跟它童年經歷有關。

我摸著它小小的腳丫，漸漸不再害怕，閑暇之余為它清理耳道，小心翼翼怕將它弄醒。什么時候起，我開始嘗試照顧別的生命，漸漸多了母性的溫柔。我打算照顧它一生一世。

我與三只狗共處過，卻沒有積累多少經驗。看到千百度盤坐在地上用后腳為自己撓癢，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后來發現它嘴唇外沿發紅嚴重，翻開它的腳掌，內側已經起了水泡，并嚴重紅腫脫皮。

我扒開百度的毛發，看到深藏在皮毛下的一個一個紅色小點，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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