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提出質疑：“可能那些只是猜想，想必你想復雜了。”

不可否認，多么希望自己想多了。

從前和他的一切猶然再目，可現如今的他拋開那時懷揣的赤子之心，開始追逐那些虛無淺浮的東西。

完全滲透不了他。

彭清出事后他也在，他只說了他去過彭清住處，但沒說為何去？里面復雜的關系還沒講明，還是他不想講。

欲言又止。

想把他和彭清不可描述的關聯說出，但這些牽扯到太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范圍。

這層層繁多而雜的關系，誰是最終受益者？彭清當時想給我什么？就當觸手可及之時，彭清的意外讓事件成了謎團。

進入深思，良久恍然過來。

醫生轉動手中筆，問道：“能不能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嗯嗯……嗯……”

支支吾吾不出一個字。

這件事涉及到法律層面，理應當講不當講？

還在糾結？

醫生又道：“其實，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座冰川。”

是的，沒錯。而冰山之下，積壓成疾。

屠龍彰的諱而不言，把事情隱瞞的很緊，而我就越抓狂，不知從何發泄。

“是的，沒錯。有時試圖想掀翻桌子，大喊大叫，撒潑打滾起來。但這不是一個成年人該做的事，所以只能坐在一片廢墟里獨自傷心。”

頹喪消極，喜歡一個人窮思竭慮，無法走出來。

自怨自艾道：“該怎么辦？生活總是這樣，像一潭死水，了無生趣。”

傷心剛涌上心頭。

這時，門被打開。

闖進來兩小孩，朝著醫生奔去，小男孩開口道：“媽媽，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妹妹哭著要找你。”

而小女孩一把投入醫生的懷抱，嬌羞著哭了起來。

事情來得突然，猝不及防。

被打亂的情緒難以形容。

小男孩不失分寸，朝我說道：“阿姨，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媽媽還在工作，可是我們等太久了，很抱歉打擾到你們。”

瞬間被這懂事的孩子動容了。

沖著乖巧又不失禮貌揚起微笑，摸了摸他的頭道：“是阿姨來得唐突，本來媽媽準備下班的，是我讓她留了下來，我應該向你們說‘對不起’。”

看著小女孩在醫生媽媽懷里哭啼不止，且看這次的談話要被終止了。

“醫生，要不今天我們就到這，下次我預約個時間再來。”

醫生無奈點頭應答了。

拄著拐杖，腳步蹣跚。

醫生從后面叫住我。

回過身，醫生道：“你剛才的笑容我看到了。你知道嗎？人在心情愉悅的時候心臟會分泌一種縮氨酸的荷爾蒙，會殺掉95%的癌細胞，所以你的笑容價值百萬。”

不失笑容的點頭示意。

“所以你要照顧好自己健康和情緒，試著用‘共情’方式去捕捉，接納并解決它。”

醫生良言聽進去了。

但犯錯和錯誤兩回事，犯錯是一回事，撒謊來掩飾錯誤是另一回事，其實原諒犯錯要容易得多。

‘共情’不是我一人能夠辦到的？試過和睦，試著爭吵，嘗試著妥協……都指望不上了。

再者也勾勒不出好的畫面來。

依照現在。

又有一個圈，把我圍了起來，又有一條要銜往尾巴的蛇，周圍又出現了新的魔鬼，其陰謀還有待揭露，我只是想弄明白。

被煩悶哭惱困住。

這件事并不能像清風一樣一刮而去，所以停下了腳步，坐在椅子上天馬行空。

面對白茫一片的墻壁，在墻上映聯出：屠龍彰——許強——彭清三人線索。屠龍彰現有的遭遇情況他并不是受益者；許強入獄后遍體鱗傷的情況他也不是；彭清呢，一個一死之人更別提了。

那么是誰？

用盡腦力埋頭苦想。

所認識的人和認知的事比較匱乏，從而沒有更好的線索。

想的多了，腦子一震有點暈乎，閉上雙眼，按壓著腦門想把過多的東西沖走。

隨后，一聲呼喚：“陳海安先生，還有一份文件您忘了。”

又是一聲“謝謝”回應。

陳海安？腦子略過一層陰影。影像中這個名字如此熟悉，再熟悉不過了，就是想不起來。

腦袋里已經容不下更多思緒，晃晃腦袋把陳海安這號人物先放置一邊。

出了外頭，太陽慢慢隱匿自己身子。

彩燈把街道照明，盡入眼簾風塵仆仆，對街道事物有少許盼頭。希望喝過酒的情侶終究抵不過遮遮掩掩吵了起來；看著盼來已久的工作被有權勢的人獲得；父母纏死爛打勸說女兒離開那個男人……

看法著實齷齪，遇見別人的糗事難免有著觀看者的喜悅。

這些盼頭也許可以分擔走我的一些悲傷，在此刻，不陷入痛苦的桎梏。

但沒能稱心逐意，坐落人跡罕見的地方。

煙癮放了。

摸摸口袋，翻檢包包沒能掏出一根煙。

找了一家便利店，無視別人眼光直徑走到售煙處，買了包煙。

返回剛剛坐過地方，位置已被人占了，腳下欲前進的步伐被拐杖困住。

找了個臺階艱難坐下，拆開煙吞云吐霧一番。一個人想清凈一會兒……但憤懣抑郁之氣不得以宣泄弛放。

于是打通電話：“我不知道能找誰聊天？所以打通了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