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出了門，從外頭帶回夜宵。

站在床頭，傾聽余小伊睡著的鼾聲，突來的咳嗽聲，冷意讓她將身子縮成一團。

咳嗽聲加倍持續延續，不能看她睡眠中還皺著眉頭顯疲憊。用手探她火熱的額頭，喚醒她：“吃會兒東西在睡。”

悠著身子坐起，搓著雙眼哀聲氣，捂住鼻子發出沙啞聲：“趕緊給我遞塊紙巾。”

她接過紙，只聽到“哧”一聲，擰了鼻子幾下，迅速把紙巾扔進紙簍，又竄回被窩，所見她這一舉動噗了一下笑出聲，

“笑什么？”

她翻白眼瞪我。

“都這么大的姑娘了，在我面前還不好意思。”指著紙簍的那一坨紙巾，笑話她。

“這本來就是件不雅的事情，敢問什么叫好意思和不好意思？”

“你不雅我見多了，也不奇怪了。”數著手指頭，講給她聽：“在床上扣腳指；看綜藝節目會咯咯地笑還打人；放屁了還問‘是不是你放屁’。”

“我哪有！”

她叫聲抗議。

“都有，我都會欣然接受你的壞習慣。”

話音剛落，一個拳頭朝來，怒指我：“屠龍彰你太壞了，讓我饞點甜頭，好讓我承認那些壞習慣。”

“我想應該是。”

她生氣起來的臉頰像田里熟透的番茄，撅起嘴唇說氣話真讓人想親下去。

“你想讓我睜眼起來就有起床氣嗎？”她再次翻白眼。

沒會兒，她又捂嘴咳了起來。

歇下嘴，給她披上大衣：“趕緊吃點點心去睡。”

她裹緊大衣，攙扶著她去了客廳。把買回來的食物一樣樣的攤開擺好位子，給她遞去筷子。

雙手環膝的她，披散的亂發縮卷在沙發上，接過筷子驚呼：“怎么買這么多？不心疼錢嗎？”

看著她的心疑的眼神，用手別去纏在她嘴角的一絲發絲。

“當然會疼，但以前都是你買點心，這次換我大發慈悲一回。”

“呦，終于說了一句人話了。”

反招嘲諷。

其實不然，回來那會兒見著紙簍中一份套餐飯沒動過，里頭都是一些偏辣味的配菜，無論出于什么原因被扔進紙簍，疑心她沒吃好，沒吃飽飯。在意到她不喜歡別人揭短，沒直白講出。

她伸出筷子又縮回，疑慮了多遍，見此況說出了免除她的疑心：“感冒了不能吃辣，我特意老板炒的清淡點，應該合你口味。”

遲鈍的她，一直在放懵。

她又伸筷子夾了一塊油炸排骨，考慮到感冒不能吃火氣大的，也伸去奪回排骨念叨：“這個火氣大吃其他的。”

她發愣的看著我，筷子又不知道往哪兒伸，遲遲未開動過嘴。

“你就是需要別人照顧，沒人照顧你都不能自理了。”急了，搶過她手中捏緊的筷子，低估道：“想吃什么動一下嘴，我給你夾。看看你，我不在臉頰都消瘦了一圈，肯定又不按時吃飯，老是吃那些泡面垃圾食品。又熬夜看電視了吧，科學證明了女人睡覺不過7小時易老，別總和身子過不去。”

一直自說自話，抬頭發現她掉下的眼淚。

“怎么了？”

她別過臉，遮住雙眼不讓我看。

抽了幾張紙張遞去，她接過擦了眼淚又擦鼻涕。

“是我太好了吧。”放糊涂了，開啟玩笑：“又被我發現了吧，又在我面前做不雅的事情。”

她咽哽著回過臉，雙眼通紅，淚花在眼睛里打滾。

眼淚又來了，低頭不看我說道：“我們先暫停一會兒吧。”

“盡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完全不知道她話里的用意，尷尬的笑了笑。

“我們還是分開吧。”她又道。

耳根瞬間通紅。

聽明白了，她剛才為什么遲遲默不作聲的原因，眼淚流下了的原因。

“怎么突然就晴天霹靂了？”秒變的氛圍，瞬間的不安，搓著手掌問自己：“是我做錯了什么了嗎？為什么要這樣？”

她不止一次說要‘分開’，幾乎每次說，每次都會使我錯亂不安。抱頭苦惱，連連這樣子發生，連安撫自己的理由都沒有，更別說怎么去安撫她。

焦亂如麻，心如同有別針刺在胸口，一下下刺痛的厲害。認為她在賭氣，因為不能廝守她左右，這么久沒見了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了。

“我和有麗見面了，她就坐在你現在的位子，就像我們現在一樣面對面的聊。”她用嘴咬著手指甲：“我想沒有以前的話，可能我們現在會更好，到現在我都覺得不對。”

她胡想連篇，連話搭不起一個段落。

果不其然她被煽動了，這卻在意料之中。但她的反差使我坐立不安，因為她曾被煽動過好多次，然而都堅持下來了，這次以為她能堅強，看到她哭喪的臉抱有的期望落空，反而覺得隱藏著不信任。

“求你別在揪起以前，那些長遠的以前其實什么都不是，都是些沒有任何意義的。”羞怒為止，說了氣話。

越想越來氣，鼓起勇氣走到這一步了，她一直藏有退縮執念。

看她一直擦著鼻子還掛著眼淚。

“你不能這樣，你就這么容易聽之任之，無欲無求？”沒向前去安撫她，害怕我的安撫更會慣縱她，會淚流不止。想把話說的更犀利點，又咽回，掏心肺的說：“我們擁有的都是僥幸，失去的都是人生，別讓這份愛也失去了。”

遇上波折，才知道自己要多努力，希望她遇到的這個坎能化為她的動力。忽略有麗不計，她的堅強要靠她自己。

終于她不再流淚。

“可我不知道怎么辦。”

她脫口說了無奈，趁她壞心思沒涌上來，上前摟住她。

“我不會去追問有麗跟你說了什么，切實的講我在乎你怎么想，別這樣和自己過不去，相信自己你能做到。”

盡可能鼓勵她。

她靠在我肩膀，捂嘴打了個哈欠，靜靜地不說話。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依偎著兩人靜靜地聆聽著雨聲，維持著沉默不敢動容，不愿打破。

側頭看她，閉目冥思，鼻音聲延續不斷，小聲喚她：“困了吧？”

“嗯。”

扶她回床，和她背對而望，享受著夜里的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