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粗暴地拖行著，腦袋好像撞到了床沿，亦或者是椅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徐凡感覺四周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層紗一般模糊不清，聲音變得遠去，意識也有些游離，他的心靈已經被恐懼嚇的支離破碎。

“真是沒用的人吶，只是這樣就和死人一樣了，不過讓你沒用的生命最后為我的猜想再做出一點貢獻吧?！睂⑿旆踩拥椒块g的正中央，那里有著之前零被殺死后留下的血跡，徐凡即便躺在沾滿血跡的地攤上，也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死了一般。

虛幻看了看，隨后躲在屋子的墻角處，那里是三角地帶，而他更是將臺燈拿到身前打開，如果襲擊他們的東西是靠著空間能力來進行移動的，那么越是復雜狹小的地方就越不容易現身，相反空曠的地方越容易被攻擊，這也是為何三人中零第一個被攻擊殺死的原因。

等待是漫長的，也是折磨人的，虛幻也忍不住額頭流下了熱汗，而躺在地毯上的徐凡此時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他生在一個小城鎮，那里落后，荒蕪，人口并不多，就和普通的小鎮差不多，而徐凡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因為他是個早產兒，所以每一次看到在田間小路上奔跑的孩子，都會覺得羨慕不已，而他只要跑兩步就會感覺到氣喘，甚至還會咳嗽。

“累了嗎，小凡？”陽光在母親的身后，讓她的臉變得模糊不清，徐凡只能瞇起眼睛看著那張已經被歲月模糊了的臉，他記得當時他搖了搖頭，因為只要他說自己累了，母親就會背起他，那樣只會讓母親的負擔加重。

“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要到了?！蹦赣H溫柔的話語滋潤了徐凡的心頭，手帕輕輕在額頭擦拭掉汗水，那時候徐凡好像永遠都不想離開母親身邊，似乎只要有母親在，他就可以安心，生病的時候，只要有母親抱著，病痛就會遠去一樣。

徐凡走著，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那是小鎮二十里外的一個教堂，當地沒有廟宇，但是卻保留著上世紀建起的一座教堂，徐凡的家人本是不信教的，可是因為他的早產，母親卻漸漸熱心起宗教事務來。

記憶中，教堂內總是陰森的而冷清的，廣闊的大廳里到處是長著外國臉的圣象，徐凡那時候就覺得為什么神和他們長得不一樣呢？擦拭過圣水，從教堂里得到了祝福，徐凡并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疲勞得到治愈，但是看到母親疲倦的面容，他卻笑著說自己感覺好多了。

徐凡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而現實世界中，虛幻卻感覺到了一股毛骨悚然，因為手腕上的通訊器在閃爍，代表著他和徐凡的兩個光點周圍開始出現那種大范圍的黃色光斑，就像是屏幕出現了雪花點一樣，然而現在他已經知道這是空間干擾造成的現象。

“要出現了。”虛幻握緊了手里的太刀，背靠著墻壁，汗水讓他握著刀柄的手有些發膩，不過比起躺在開闊空間的徐凡，他更安全一些。

徐凡此時進入了比較痛苦的回憶中，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輕微的抽搐，記憶中他的身體漸漸強壯，母親卻越發迷信起來，約束著徐凡也要多去教堂，可是那些祈禱，那些看上去神圣無比的話語，在徐凡看來簡直就是浪費人生。

“為什么你就不明白，這一切和你所謂的神無關，我不想再去那地方了，媽媽！”

“沒有神父的照顧，你怎么會好起來呢，你這個忤逆的孩子！”

“那都是為了照顧你的感受，我要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我已經收到通知書了，我明天就走！”

徐凡清楚的記得母親當時臉上的驚愕還有痛苦，但是他依然還是選擇了在暑假結束前離開小鎮，他的羽翼已經豐滿，自由在向他招手，時至今日他寧可睡在大城市擁擠的閣樓上，也不愿意回家。

回憶一點點地推進，徐凡的人生變得五顏六色起來，大城市的一切都那么新鮮，生機勃勃而又充滿了色彩，可是當形單影只的他在人群中穿梭的越久，就越發現這些浮光掠影在慢慢失去色彩，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他的人生意義究竟在何方？

閃爍的霓虹中？每個月打進卡里微薄的收入里？不，這些并沒有使他感覺到充實，反而越發空虛起來。

身體的抽搐越來越厲害，虛幻也忍不住看向徐凡那邊：“這家伙難道有羊癲瘋？可惡，這種時候死掉的話，我的理論就無法得到驗證了！”虛幻看了看四周，一刀砍下一片木條，隨后沖到徐凡身邊，將木條塞進了他的嘴里：“別在這種時候死啊，你個廢物！”

虛幻看著死死咬緊木條的徐凡，發現他手臂上不知何時有著一根紅色的線扎進了被虛幻砍掉的手腕里，而徐凡的抽搐根本不是癲癇發作，而是生理刺激！

“該死……”一瞬間，地板下無數紅色的線條升騰而起，下一刻似乎就是兩人變成碎屑的時刻。

對外面麻木不已的徐凡忽然感覺到了什么，他的意識中出現了一片光，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年夏日陽光下彎下腰溫柔地為他擦汗的母親：“你渴求著的究竟是什么呢，我的孩子？”

人影發出了疑問，那也是徐凡內心對自己的拷問，他思索著，回答道：“我渴望被愛，母親的愛，朋友的愛以及愛情的降臨……”

“那么愛是什么呢？”那個聲音輕柔而縹緲，徐凡似乎被問住了，而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在教堂里聽到過的回答。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那么，你將得到愛……”

一瞬間，徐凡如夢初醒，而他身后的地板正被紅色的切割線劃開，他和虛幻正在向酒店的下一層跌落，而徐凡的腦海中想起了一個聲音。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圣女的祈禱將挽救墜落的靈魂……圣女祈禱upgrade！】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